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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處處解圍。

“丟開,然後何為。”方柳左臂懶散支在桌案,右手食指指尖點向對面人的心間,子夜萬籟俱寂,唯他聲調輕揚尾聲慵然,“只留聞將軍這一把?”

聞行道如冷硬的石頭般,兀自默然片刻,隨後試探般捉住方柳作弄的手。

輕觸,只覺瑩潤勁瘦,教人不敢用力,卻又十分清楚這是雙力挽狂瀾的手,絕不羸弱,滌盪天下作惡之人,斬過敵人首級不計其數。

如今便來斬他了。

心尖酥然如同蟻噬,聞行道一根根與他十指相扣,深邃眼瞳流露仿若視死如歸的傾慕。

方柳忽而笑了。

他抽回手,徒留聞行道霎時心間空蕩,雙眸失神,冷峻面容浮現幾分不知何時的恍惚,以至於懷疑方才手心瑩玉是大夢一場。下一瞬,微涼指尖卻按在他唇峰,壓下輕微的令人心顫的力道,冷香隱現,耳畔響起清冽帶笑的戲弄。

“就寢罷。”

冷香轉瞬離去,攪亂一池春水,到底未提丟刀的事。

聞行道喉頭微動,抬手輕摸一夜唇峰。

言官

顧擇齡出身潞州,進京赴考時便有過身體不適。

新帝登基天下未定,他作為寵臣,過去一段時日便焚膏繼晷地參加諸多大小朝,雖身在尚京城,仍然日日夜夜擔憂北境戰事。如今前來更寒冷北地,又馬不停蹄忙於朝廷公務,日夜不綴案牘勞形,身體便瞬間垮了下來。

一垮便在床上躺了兩日,病情反倒更嚴重了些。

方柳遣人去請別逢青,為顧擇齡施了幾針。

自舊雍門關一戰之後,方柳將率軍打仗的事宜,全權交予聞行道和榮康二人。方柳則細管理收復城池後各方事宜的統籌——前線與關城之間,文官與武將之間,朝廷與武林之間。

幸而如此,方柳始終坐鎮舊雍門關的關城內,如此才能抽出時間,接手顧擇齡知州的公務。

前日,聞行道幫著處理了一部分公務,但因不久之後又要出兵征戰,故而白日需要練兵佈陣,次日依舊是夜幕漸深之時,方能有相見的時機。

此次他安靜到來,安靜坐下,不聲不吭開始處理公務。

待到結束,聞行道整理妥善文書及筆墨,繼而才鎖眉關切道:“聞某後日清晨率軍出征,屆時顧擇齡仍未康復,便將附近的幾名知縣拽過來,讓他們多做些事,莫要什麼事都壓在你身上。”

白日裡,方柳既要統籌各方勢力,又兼任知州點卯開衙,晚間還要批閱文書,期間耗費心神更是顧擇齡的數倍。

習武之人強健,卻並非無堅不摧。

方柳不語,輕按太陽穴。

見狀,聞行道起身站至他身後,抬手頂替的他動作。習武練出的寬厚指節,按壓穴位時能感到粗糙的磨礪,消去了幾分疲乏之意。

方柳輕闔雙眸,道:“何處有能用的人?那幾名知縣方才調任到北州,又未曾與本地鄉紳、百姓和異族接觸過,叫他們來平白拖累府衙裡的進度。”

聞行道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明日再來。”

方柳隨口打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