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遠派。
方柳緩緩擺弄手中杯盞:“正所謂‘一將無用,累死三軍’,榮康雖被安插到了軍中,邊關的將士卻並不完全信任他。若要促成大局,恐怕還要聞大俠親自上陣。”
“我知曉。”聞行道為他斟了一杯熱水,“還不是時候。”
方柳揚眉,執茶相敬。
“不急於一時,聞大俠,請。”
“方莊主,請。”
杯盞交錯間,已無需多言。
年關將近。
方柳與聞行道時常徹夜長談。
如今,四公主雖與右相一派取得了聯絡,卻仍舊攜其子長居武林盟,時時觀望朝中動向。越是年節,皇帝便越有理由終日沉迷酒肉聲色,偶爾為美色怒髮衝冠,鬧出的笑話甚至流入了尋常百姓家中。
荒唐至極,熱鬧至極。
榮康從邊關傳來訊息,他已經與聞行道一脈的人裡應外合,也尋到了過往追隨自己的戰友,正一步步架空朝廷派去的軍官將領。
諸事尚算順利。
若說有什麼麻煩事,便是莫憑那小子了。
梅花劍宗的人找他找瘋了,若不是郭盟主立刻飛鴿傳書,他們怕是要將這地界攪弄得不得安寧了。得知莫憑如今身在武林盟,護送他的長老們快馬加鞭往雁山鎮趕,只為了確定宗主愛子的安全。
可莫憑大概是到了反骨的年齡,知曉梅花劍宗的長老要來尋他,竟躲到了方柳的莊上。
屋頂炭火燒得暖熱。
莫憑坐在一旁的客座上,不停追問賽雪:“小婢女,你們的方莊主何在?”
賽雪笑得熱絡,但笑意不入心:“回莫少俠,我們小莊主事務繁忙,現在不見客。莫少俠若有急事,賽雪可以代為轉告,若無急事……”
言至此,她便笑而不語了。
莫憑自不服氣,但看她是方柳的大丫鬟,這才壓下自己焦躁的脾性,說:“可那武林盟的聞行道不是日日來麼?他既來得,我就來不得了?”
賽雪只說:“小莊主和聞大俠有要事相談。”
莫憑憤而起立:“我也有要事!”
聞言,賽雪眼波流轉,心底暗暗琢磨,是否有將這尊纏人瘟神請回去的法子。
恰在此時,堂屋內傳來一道清冷悅耳的笑聲。
“莫少俠又有何要事?”
未見其人只聞其聲,莫憑便不覺喜上眉梢,回頭看向聲音來處。
正看見一道身披素色狐毛大氅的身影,他一身孤絕傲然,眉目如詩如畫,髮梢與肩側落了皚皚的白雪,披風下若隱若現的腰身勁瘦如松。
再端詳數次,都是令人心驚的絕世之姿。
賽雪忙滿面笑意迎了上去,接過那人身披的狐毛披風,而後知禮地退到了一旁。
方柳整了整勁服的袖口,問:“怎麼,你們梅花劍宗有人慾以下犯上了不成?否則方某倒是想不出,莫少俠還能有何要事。”
良久,莫憑後知後覺地回過了神,明白他在打趣自己。
他又羞又恨,羞恨自己被姝色迷了眼。
偏偏此時,一隻手臂伸出來,取走了方柳髮梢落下的雪梅,還頗為有意地道了一句:“看來莫少俠無事,方莊主不如繼續與我商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