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之事,不拿正眼瞧人更是小事。但燕折風畢竟出身朝暮城燕家,自小除去君王要臣,還未被誰如此落過面子。
“別逢青。”燕折風皺眉道,“若有要事,就直接說來聽聽。”
別逢青眼神森冷:“他選了聞行道。”
燕折風起先不解,待到反應過來,隨後怔愣在原地,心中泛起綿延痛意,雙眼亦是茫然,再不復往日風流多情的摸樣。
見他如此情狀,別逢青才從多日的忌恨之中,品出幾分暢快。
這偌大軍營,唯有他察覺出方柳待聞行道的不同,似是那日方柳中箭,二人有過何種交流。從前方柳便待聞行道不同,別逢青只以為此人有用,譬如武林盟大師兄的用處,後來則是鎮北將軍的用處。
直至被方柳要求,救治百姓與將士,被傷者哭喊“救世神醫”、“醫德高尚”、“心存良善”……他才漸漸後知後覺,阿柳所看重的,乃是救死扶傷的正直。
這些別逢青曾嗤之以鼻的,世人推崇的所謂俠義。他生於醫仙谷,長於醫仙谷,藐視人的尊嚴性命,只信奉不擇手段,才能快意逍遙。
可他無法對方柳嗤之以鼻。
若方柳看重俠義,那麼俠義便可以是對的。
而聞行道……嗅到二人關係轉變那日,別逢青就對他下了毒。
尋常的毒藥,自藥不倒武功高深的聞行道,因此別逢青仔細斟酌挑選了一番,可還是被他勘破。
被軍中將士押走,別逢青不以為意,料想可能受些牢刑。
誰知聞行道倒掉碗中的茶水,一雙銳利雙目直視別逢青,眼中平靜並無驚怒,彷彿早料到會有此事。
別逢青嘲弄:“來向敗者炫耀?”
聞行道垂眸打量他一眼,神色淡漠:“有何必要?”
營帳中的將士下屬已退下,別逢青眼神越發陰鷙,揹負的手捏一根泛青的銀針:“他選了你。”
忌恨,妒意,以及根植別逢青骨子中的陰狠,未引起聞行道相同的情緒波動。
聞行道只淡淡瞥一眼他藏於身後的毒針,神色輕描淡寫,語氣隱含威脅道:“你對他有用,我不殺你,雍門關此役得勝前,收起你漏洞百出的無聊把戲。”
“呵。”別逢青收了針,冷笑挑釁,“聞將軍今日且笑罷,待到戰事終了,我會帶阿柳隱居醫仙谷,便也有你求而不得的時候。”
聞行道卻言:“天下太平,他自有想去之處,無需考慮你我的決定。”
別逢青最嫉恨聞行道之處,便是他常常如此時一般,以一種更親近的語氣,說起一些需與方柳時常見面,才有資格說出的話。
可反駁不得。
初見那日,別逢青本是尋常出谷,隨性四處雲遊,不料搖風縣意外窺得方柳一面,銀鞍白馬驚鴻一瞥,便生出將他藏匿的虛妄念想。他們醫仙谷之人,學醫並不為什麼懸壺濟世,從來隨心所欲,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最好牢囚於身側,否則不如摧毀。
於別逢青而言,醫仙谷是再好不過的去處,幽靜閒適偏安一隅,他自然想將傾慕之人藏於此間。
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