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傾覆在自己這個小女子手裡,真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啊。
誰能想到那一場持續了兩個時辰的戰爭,卓天尋馬前的一個低頭跪拜,他抱著她離開的一個轉身最終把一個皇帝拉下了王位,把另一個年輕人送上了金鑾大殿。那個年輕人正是曾經的宣正王,當今的皇帝小兒巫馬軒。
這心情該怎麼形容,唐青搜遍了腦子裡的事件,只有接近這心情的,實在沒能找到能與之睥睨的。她現在一方面很焦慮,她又一次打著白水的幌子拯救了自己,順便欠了卓天尋一個巨大的人情,這人要怎麼還?以身相許?唐青打了個哆嗦。另一方面,她很生氣,巫馬軒那小子很故意地讓她成了禍水,她也居然很白痴地被算計了。她現在呆在巫馬軒的府裡是沒感覺,當時還在他軍營裡時,那一道道殺人的目光讓她深感凌遲之苦。
唐青的手裡現在正拿著一個錦囊針腳密密地繡著牡丹。白水生前是個女工高手,身子遺傳下來了本事,這些東西做起來水到渠成,真不知道這身子還有多少未開發功能。
唐青現在方知道為什麼大家閨秀們愛繡花了,一來這是個釣金龜婿的必備技藝,二來其實這東西不用動腦子,繡著花的同時還可以思一下春,或者傷春悲秋一下,等會兒放下繡花針的時候就好提筆成書,立即寫下詩詞歌賦了。當然唐青滿腦子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腦子像經貓玩耍了半天的線團,亂得很,自然沒空間憐憫紅花飄零。
“你說兒子怎麼能傷害自己老爹呢?”唐青自言自語道,身邊的拾久聽了打了個哆嗦。
“小姐,皇上的事情我們不可議的。”
“哦,他現在是皇上了。老天最近幾天瞌睡得厲害了。”拾久又打了個哆嗦,連忙關了門窗。
那天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迅速,唐青一向都自認為反應靈敏的,那天卻意外的呆滯。在戰場上她也不過說了一兩句話,怎麼就突然改朝換代了呢?後來想想,是的,自己不說話才好,做個擺設,整件事情的戲劇化程度也就不夠高,方能展現這事的真實性,自己那會兒要是哭哭鬧鬧來個生死戲碼,那簡直就是一虐身虐心的虐戀情深言情小說。
“你又發呆,最近還是不舒服麼?”房門被推開,卓天尋端了碗站在門口。
唐青把身邊的凳子從桌子下移了出來,示意他坐。
剛開始回到卓府的時候她的確發作頻繁了很多,一整天干嘔不止,可能是那些殘肢斷臂對她重口味的靈魂刺激太大。最近日子平靜了,人也就好了許多。
“好多了。誒,又是人參?”唐青皺了皺眉。有種人特別犯賤,吃不來燕窩魚翅,偏愛街邊五六塊錢一碗的麻辣燙,唐青就是這種人,人參的參味她不喜歡。偏偏卓天尋很喜歡逼她喝,也就是因為她的所謂怪病沒什麼好的藥方子,只能瞎補身體。
見他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串冰糖葫蘆,唐青一咬牙,捏著鼻子兩大口喝完了參湯。
卓天尋笑著看唐青艱難地喝下參湯,偷偷瞥了他一眼後又留了個一小口沒有喝進去,急急咬了一顆冰糖葫蘆。
記得以前阿水是不愛冰糖葫蘆的,她嫌它太酸。
“我還買了很多。”
唐青含糊地應了一句,繼續舔乾淨竹籤上的糖漬,砸吧了一下嘴。
“額,這兒有沒有用冰糖水果?”唐青舉了舉手裡一乾二淨的竹籤。“就是串上水果,然後裹糖漿的,跟用山楂做一個道理,也很好吃。”
卓天尋愣了愣,隨即笑著點頭,讓拾久吩咐人去做。
看來這兒沒有冰糖水果。唐青為又麻煩了他一次而感到無奈,想要拒絕,拾久那丫頭早就遛得飛快。
一下子四下無人,唐青覺得該說些什麼了,清了清嗓子。
“天尋,我能問你些話麼?”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