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的效率,懷疑大明官府的執行能力,他估計,鑄幣這樣的好事情,很可能被朝廷弄成壞事。
不過,即便朝廷弄壞了此事,對林純鴻也沒有絲毫壞處,反而有助於邦泰鑄幣大業的發展。
此後的幾天,瞿式耜明顯心不在焉,草草隨著林純鴻觀看了常平倉、武備學堂、行知書堂後,最終來到了荊門府東南的東寶山。東寶山乃漢水與漳河的分水嶺,地形較高,乃開鑿漢漳運河的難點。士子李琛帶著一幫人經過半年的勘察,選擇了繞道東寶山南邊舒家咀的方案。舒家咀地勢稍顯低窪,施工難度稍低。
雖然運河的開鑿還未大規模展開,但舒家咀已經集中了三千多人進行先期開鑿。只見長達二里的河道已經基本成型,寬達十丈,深達三丈,三千人猶如螞蟻一般,聚集在河道底,將土石裝載在車輛上,然後用兩頭牛將土石透過長長的斜道拉到河道之上。
三千人頂著烈rì辛勤勞作,稍稍激起了瞿式耜的一點興趣,當即嘆道:“林副將的銀子多得沒處花,繞道武昌至漢江,又費不了什麼事,何必勞命傷財?”
林純鴻笑道:“左右一些糧食而已,現在北方赤地千里,災民嗷嗷待哺,有的甚至流落至荊門,與其賑災,還不如拿著錢糧招募人手做點事情,於災民於朝廷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現在僅僅只有三千人,待秋糧收割之後,當募集五萬人共同開鑿,明年開chūn,起田公當能從枝江坐船直抵襄陽府,所花時間不過三rì。”
瞿式耜默然,他心裡明白,林純鴻開鑿漢漳運河,主要用意還在於經略襄陽府。
林純鴻接著道:“開鑿漢漳運河只是整治水道的一部分,不知起田公留意否,沮漳河也在整治水道,完工之後,當可通行千料船,輸送能力大大提高。”
瞿式耜苦笑不已,心裡隱隱對林純鴻佩服不已。像開鑿運河、整治水道本該是地方官所為之事,結果林純鴻越俎代庖,而且還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
瞿式耜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話:治世之能臣、亂世之jiān雄!
這林純鴻不會成為曹cāo一樣的人物吧?東漢末年,黃巾為亂,與現在何其相似!更何況,大明還面臨著建奴的入侵,比東漢朝廷更為兇險。
瞿式耜臉sè大變,忍不住瞅了林純鴻幾眼。然後又微微地搖了搖頭,自己安慰自己道,林純鴻雖然跋扈,但趕曹cāo還是差遠了,況且現在陳奇瑜厲兵秣馬,賊寇滅亡在即,林純鴻逍遙的rì子也過不了幾天了。
林純鴻見瞿式耜的臉sè變幻不定,緩緩道:“說出來讓起田公見笑了,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京師被賊寇攻破,神州之內,一片混亂,建奴趁虛而入,佔我華夏花花江山,還毀我華夏衣冠,將億萬生民役使如牲口。夢醒之後,我就一直想著做點事情,竭力避免出現這種悲劇!”
瞿式耜不可思議地瞅著林純鴻,忍不住哈哈大笑:“陳總督調集重兵,齊聚漢中,賊寇轉瞬即滅,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攻破京師,更是笑話!至於建奴,只要謹守大同寧錦防線,豈能禍害我大明?”
林純鴻搖頭道:“起田公太樂觀了。賊寇蜂起,根源在於生民無所依,只要大明北方還有災荒,而朝廷又不思賑濟,陳都督即使暫時成功,賊寇還將持續出現。起田公想想看,如果大明各地,均治理如枝江,會有亂民麼?”
瞿式耜心裡暗道,這小子還真大言不慚,將枝江直接作為了典範!江南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