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還是會各自走各自的人生道路，這就註定有一些生命只是另一個生命經過的驛站。因此，當他或者她從生命中走過時，不要期望留住，只求能夠珍惜。

從天月受傷治癒後，他和九鳳相處的模式變了，變的很沉默，可有些愜意，沒有刻意的爭吵，平和、平淡……

然而，天下無不散筵席，等九鳳把魔眼遮去時，也是他們分別之日。

“我的任務已完成……”天月姿態高雅的坐在一處很高的山坡上對站在他身後的九鳳輕輕道。

“嗯。”剛剛找到天月的九鳳挪了挪腳步走到他身後緩緩坐下，與他背靠背坐著成為近些日子最常見的事，最後將身體重量全部依靠在他身，她喜歡這個姿勢，不為別的。

同時，她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該離別了……

“我們也到了該分別的時候……”許久後，天月出聲。

他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情緒，這讓九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又想說些什麼。

“嗯。”又是一聲輕嗯回應他，只因她的心情很複雜，雜亂到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想說什麼怕打亂這最後的一份祥和。

“被仇恨佔據了內心……很痛苦……”又是很久後，天月出聲，只是這次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力感。

“你清楚我放不下怨恨，就好像你也放不下一樣。”九鳳眼中劃過一絲自嘲。

他說的沒錯，很痛苦，然無法丟棄，他們都是同一路的人，他的眼底也是滿滿的冷意與恨意，這就是彼此瞭解的初點。

天月聽後身體僵了下，而後溫和道：“你說的沒錯，那深入骨血的憎恨無論過去多久都無法忘記。因為它們是我們生存的根基同時，也讓我們忍受無盡的煎熬。”

“的確很難熬，但，如果拋棄了怨恨的話，那天之後的我就不存在了。”九鳳輕輕一笑，若真讓她放棄恨，那定是她死去的那日。

“所以就繼續活在痛苦中，唯有苦痛才能讓我們清楚的明白，其實我們還活著……”天月淡淡言。

“沒錯，這才是我們。”九鳳嘴角噙著一絲笑，合上雙眸假寐。是的，他沒有說錯，只有這般才讓他們覺得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九鳳……”天月意外的語氣十分溫柔，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說，何為緣，何為孽。”

他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不過很受用，九鳳心頭湧起一股奇特的感覺，是歡喜。當然，他說出的話是天地間很多人都無法解釋的出的，但，她知曉這個答案。

“什麼是緣什麼是孽，也許天下間根本無緣孽之分，如果無怨無悔，孽也可以變成緣。只要心有怨恨，緣也可以變成孽。”同樣溫柔無比的語氣回答天月。

孽緣本是如此，自在人心怎想……

九鳳話落後，他們之間就陷入了寂靜，天月似乎在思考這些話的含義……

很久、很久後……

“走，我帶你去大殿，魔尊與你的同伴在等著你的到來。”天月彷彿才從思緒中回神道。

“好。”九鳳睜開雙眼，眼底不曾消失的冰冷被一片暖意所取代。

兩人同時起身，都不在開口。天月也沒有用法力帶九鳳離開，而是一步步走出這片荒蕪之地……

一路上陰風陣陣，顯得十分寂寥，九鳳看著走在她前面的天月後背出了神，他的身影，此刻在她的眼中顯得如此的單薄，可是，這樣一種獨特，讓她感覺人世間無數的滄桑也不曾從他身上抹去。

終待快走到大殿時，走在前面的天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九鳳……

“能為我笑一次嗎？”嗓音帶著一絲絲顫抖。

笑？九鳳小小詫異了一次，可她還是點了點頭。他想要的笑容是她不帶一絲虛偽的笑，有些難度，但，她願為他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