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不打擾通天了。

“嗯。”通天教主沒有去看九鳳，只是喉間發出一聲輕嗯聲，眼神還是看著昏暗的夜色，彷彿有什麼在吸引他般。

回去的路中九鳳無意看到站立在庭院一旁的孔宣，此刻他已換下市集衣衫身著淡黃華服，頭上的玉冠也取下，換為一襲長髮未梳，撒落在後背，那挺直的脊背略顯單薄，外加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冷意，給她一種悽美的錯覺。然，這麼晚了，還不回房站在夜色下作甚？

“好回房歇息了。”九鳳走至離孔宣身後幾步距離外溫和言。

“姑母……”孔宣依舊抬著頭望著那片無邊天際，眼神無焦點的向著遠方位置的地方……深深的凝望，這時的他在想些什麼，又有怎樣的情懷……

“怎麼？”九鳳看不到孔宣的臉龐與眼神，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為什麼天空這麼美……”孔宣慢慢合起雙眸，似是自喃，似是在問九鳳。

“你覺得美只是因為你的內心比較落寞。”略顯孤寂的語氣響起……

九鳳知曉孔宣話中的含義，他指的是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在深夜仰望天際。當然，她也是喜歡看天的人，豈能不知這些。因為白日大家彼此都帶著虛偽的面具遊走在各色各樣的人之間，只有黑暗的夜才能掩飾掉這一切讓所有人放下偽裝，釋放心靈上的一切，這時白天的重重已是過去，剩下的除了寂寥還是寂寥，故此，看天的也是最孤單、無助的。

“落寞嗎……”孔宣沒有睜開雙眼，而是有些恍惚的低嚼著三字，彷彿有些迷惘。

“日月旋轉，穿梭不停，斗轉星移，誰又看盡了天地間的滄桑，誰又看懂了伶仃。宣兒，這天地間真正苦的，都在人的心裡。”九鳳話間抬眸也望向天際……

無論日月旋轉多久，誰都無法看穿滄桑，看穿寂寥，就連那高高在上的任何天神都一樣。而，天地間本無太多煩惱，多是自擾。誰說世間太苦，那便不是真正的痛苦，只因，真真正正的苦都深埋在內心的深處，無法講出，無法訴說……

“宣兒……”孔宣似乎聽到九鳳忽然這般叫他，猛的睜眼自喃著，過了片刻，眼中柔意似重，又道：“姑母說的對，苦的都是心……”

“少想些，早些歇著去。”九鳳語落就轉身要走，她不打算打攪他，讓他獨身安靜一下也好。

“姑母……”孔宣應該是察覺到九鳳要走，馬上轉身出聲。

九鳳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孔宣淡淡道：“何事？”突然被叫，不是有事還能是什麼。

孔宣一臉的張口欲言，神色也有點窘迫，但，過了一會才聽到他道：“姑母有考慮過龍傲嗎？”

龍傲？不解的看著孔宣，他為何如此一問？

“沒有。”九鳳出聲。現在想的再多又如何，她根本就沒想過能活下去否，頓了頓，又道：“好了，早些回房，這些事你就不要過問了。”說完沒有一絲遲疑的離開。

前方……到底等待九鳳的是什麼，她從來沒有仔細深想過。可是又會有誰認真想呢，而且，就算她仔仔細細、深深切切的認真想過，那又有什麼用？也許，這就像將來的事，是好是壞，終究要她去面對。

清晨的第一絲陽光透著窗縫進來時，九鳳已睜開雙眼，眼中沒有剛睡醒的迷茫而是十分清醒。挪了挪身體，發現哪吒不在自己懷中而是趴在她身上睡的正香……

伸手摸了摸哪吒粉嫩的笑臉，好嫩滑……這小傢伙扁了扁嘴，又往她的懷中縮，似乎不滿被她碰般。

看哪吒如此貪睡，原本想起床的她，就乾脆閉上眼再次假寐，讓他睡到自然醒，誰知道這一睡反而真的睡了下去。等她醒來後，懷中的哪吒早已不知去向，立刻起身下了床隨意整了下衣衫就出了門找本趴在她懷中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