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加急軍情報文中這樣敘述敵人的抵抗:“凡力能行走者皆亡命死戰,雖婦孺概莫例外。彼之強悍,實乃出征以來之所僅見!”他向皇叔提出這樣的請求:“我軍以兩萬之眾,將士用命,晝攻夜襲,然無攻城之器具,實收效甚微,反多有死傷。伏乞皇叔速賜攻城之具若干,則此城之陷實可期矣!”
當寒雄烈看到這封軍情的時候,不禁勃然大怒,向左右道:“豎子以兩萬之眾攻一彈丸小城而不克!實乃國之恥辱!安敢多所要求!?倘聖皇得知,怪罪之下,吾等焉能無罪?”雖然對此憤怒,但是知道軍情緊急的他沒有辦法,還是立刻增派了一萬援軍攜帶衝車、發石車、雲梯以及元戎等攻城器具前往增援,在他想來這樣一來破城總應該是朝夕可待了吧。
誰知三天時間過去了,這座小城在三萬敵軍圍攻之下仍然是屹立不動。城裡的人已經是精疲力竭,卻仍然死戰不降。
這一次,連邱特國的女皇都知道這座小城的存在了。
太平貞治五年秋,九月三十日,午後,泰順城。
兩眼充滿血絲的範虎站在城牆上望著敵軍的營地,觀察敵軍的動靜。
敵軍從今天早上開始發起攻勢,五千多敵軍從東、南面同時開始攻城,一時城上城下飛石流矢,箭如雨下。上午的攻勢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像往常一樣敵人在丟下了幾百具屍體之後在半個時辰之前再次撤退了。城裡的守軍抓住這段時間填飽了肚子,等待敵人的下一次進攻。
此刻範虎心裡絲毫沒有打退敵人進攻後的喜悅,看著疲憊到極點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的戰友,看著那些跟男子一樣五天五夜以來因為協助守城而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的婦女和小孩,看著堆在城牆根正在焚燒的死難烈士,他清楚地知道這座城快要守不住了。
看到敵營之內沒有什麼大動作,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發動新的進攻。他暫時鬆了一口氣,坐倒在地上,靠著城牆閉目養神。十幾天來,他每天的實際睡眠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背後冰冷的城牆讓血戰一場渾身大汗的他感到很舒服,疲倦的頭腦頓覺清醒了許多。此刻暫時的閒暇使他有時間回憶過去的十幾天時間裡發生的事情。
十幾天前,他和自己所屬的某城守部隊迎戰邱特軍隊,結果在剽悍的邱特騎兵面前,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帝國城守部隊很快就潰敗了。無能為力的他跟著大家一起往西逃,誰知跑著跑著就和大隊分散了。跟著幾百個弟兄沒頭沒腦地昏竄,竟然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遠離官道一百餘里的泰順城。在這裡作為城裡唯一的軍官,他被決心拼死抵抗敵軍的民眾推選為眾人的頭領,終於有機會展示自己過去在帝國軍隊裡被昏庸的上司所埋沒了的軍事才華。八天來他們這支可以稱得上烏合之眾的部隊居然殺死了邱特軍隊近八千人,這實在是很值得他自豪的了。不過現在這支義勇軍終於精疲力竭,走到了覆滅的邊緣。
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的軍民,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天來的出生入死,讓他和這些以前從不相識的人之間,產生了深刻的感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座孤城就會被攻破,也許還能堅持幾天,也許就在今天。到時候,這些英勇的帝國子民們……他的視線一下變得模糊了,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看著睡在他旁邊的一個正在嘟嘟噥噥地說著夢話的十幾歲的小孩,他彷彿看到了城破以後小孩被敵軍一刀砍成兩截的悲慘場面。胸口急劇起伏了幾下,他忙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然後使勁晃了晃頭,試圖把這些恐怖的想法從腦袋中趕走。他現在是這座城的統帥,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洩氣。讓大家失去抵抗的勇氣,雖然大家實際上都已經絕望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城外敵人軍營中忽然人聲嘈雜起來,忙站起身望向敵營。
敵軍似乎準備再次進攻了,大批的軍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