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年前,阿虎的籃球天分被一個老教練看中,老教練給了他一個去美國發展的機會。因為阿虎的家境並不富裕,這個機會對他而言是一次人生轉折,他考慮再三之後,跟著那個老教練去了美國。
剛去美國的那段日子,阿虎還經常寫信和我們聯絡,可是後來他的訓練越來越忙,就和我們聯絡得少了,如今已是音信杳無。
阿虎走了之後不久,傑士在父親的催促下,頻頻參加各種網球比賽,經常不在學校。他們的社團群龍無首,逐漸敗落了下去。
而這時,秦海峰等其他社團乘機崛起,改變了“南城三兄弟”原有的局面。
傑士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點了一支,藍白的煙霧隨即嫋嫋升起,猶如我們的思緒。
“你為什麼不組織一個社團呢?”在經歷了許久的沉默之後,傑士開口了,“只要你振臂一呼,就會有許多人參加你的社團,勢力決不會輸給秦海峰那種小子。”
我苦笑一下,“我可不像你那麼有精力,能夠去管那麼多人。”
傑士又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雲霧,“孫祧,其實阿虎走了之後,我們都變了,都失去了鬥志。所以秦海峰那種小子才會不知天高地厚,想在學校裡稱大王。”
我沒有說話。傑士說的,也是我所感覺到的。阿虎走了之後,我有些心灰意冷,不願捲入任何糾紛。
傑士喝著酒,說:“不過,我這次又感受到了最初的那個你,彷彿阿虎又回來了。”
“是嗎?”我一口氣把酒喝完,萌生了一點醉意。
“是因為那個叫尹善美的女人吧?”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傑士擁有常人所沒有的敏銳觸覺,這是長年累月打網球所培養出來的直覺。
“她會改變你。你對女人總是沒有辦法。”傑士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無聲地嘆息。傑士的預言總是很準確。我不想就尹善美的問題再說什麼,我相信傑士已經知道一切了。
“這次香港的比賽,是我最後一次參加青年網球賽。”
我看著傑士,不明白他話裡的真實意思。
“從明年開始,我就二十一歲了,不能再參加青年賽了。”
除了青年賽,他還能參加什麼比賽?正規的比賽根本不允許個人業餘選手報名參加。
傑士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一支接一支地抽菸。
“這次香港比賽結束之後,一個法國的教練看中了我,問我願不願意加入他的網球隊,參加法國的聯賽。”
我終於明白了傑士的困惑。
“去吧。這是你的夢想。”說完這話,我把眼前的另一杯雞尾酒一飲而盡。
“謝謝你。”傑士把白煙慢慢地吐了出來。
“給我一支菸。”
我接過傑士的萬寶路,點燃,企圖用香菸將自己麻醉。
我們兩人默默無言,一直到把整包萬寶路都抽完。
傑士使勁按滅香菸:“你和彩妮……怎麼辦?”
我們“南城三兄弟”出現過的僅有的一次危機,就是因為彩妮。
當年,我和傑士都喜歡彩妮,但都儘量剋制自己,不破壞兄弟之間的友誼。
在感情的拉鋸戰中,我“獲勝”了。傑士含著眼淚把彩妮“讓”給了我。
“如果你不好好對她,我一定對你不客氣!”那天晚上傑士講的這句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似乎是為了忘記彩妮,自那以後,傑士接受了父親的建議,不知疲倦地參加各種比賽。
傑士盯著酒杯,迷茫的眼睛裡反射出酒杯的光芒,“彩妮一直很愛你。”
的確,不論我以前風光無限,還是我現在隱忍蟄伏,彩妮都陪伴在我身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