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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蘇三見他神情不悅,剛想起身說點什麼,眼前一晃,衫角翩飛的影子,已風一般捲到了牆角的衣櫃旁。看來某男經過了思想鬥爭,終是決定親自動手檢視一番。

木然的拉開衣櫃的大門,白九棠攜著一股變態的執著,將所有屬於蘇三的衣物都丟在了床上。

“幹嘛啊?”蘇三訝然的追到床邊,彎身觸控著那些質地上好的料子,抬起了眼簾:“有什麼問題嗎?”

那邊廂不理不睬,從容的在床上“擺著地攤”,將那些旗袍、裙裝,一字排開羅列了起來,隨後眼露精光的拎起一件。從旁一丟:“這件不許穿!”繼之又翻出了一件,從旁一丟:“這件也不許穿!”

“那我到底還能穿什麼?”蘇三兩臂撐在床上,愣愣的抖了抖睫毛。

埋頭審查的男人,循聲抬眼,視線在那姣好的臉龐上兜了一圈,又落回到那些衣物之中淘了淘,拎起了一條百褶裙,怔怔的揚起手來:“這套吧!”

蘇三對焦看了看。是一件漿洗過的舊衣,來閘北那晚穿的旗裝。她一把搶過衣物,悶悶的坐下了身來:“早知如此,不如回公寓拿幾件舊衣過來,何必浪費錢。”

床沿重重一沉,白九棠也坐了下來:“這些衣物穿過了要沉湖,不能留!你那些緞記的旗袍還是留著吧。”

心思一轉,蘇三溜過了眼,揚起一絲討好的笑來:“戒菸期的衣物要沉湖啊?”

“嗯,”那邊廂完成了以封建文明壓迫女性的大事,心滿意足的仰身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既是隻穿幾天,你何必讓吳子昂去辦這個事!!”開源節流是每一個稱職主婦的核心政策,怎能允許老公花錢這麼不謹慎。

白九棠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是吳子昂去置辦的?”

一件火紅的單叉旗袍,被扭轉身姿的蘇三高懸在手,一腔淡定的嗓音,從她的小嘴中流瀉而出:“這種專業的審美觀,尋常色鬼達不到。”

伴著語落,旗袍翩然回落到床上,小女人也隨之側臥了下來,枕著男人的胸膛。搶白道:“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你不想多說,我便不多問。能猜則猜,無法猜想的,我也懶得糾纏。但是有一些大事,你總該讓我有知情權吧!”

白九棠訥訥的眨了眨眼,伸手攏了攏她的腰肢,收緊下顎垂視:“什麼大事?”

這是他自己開口問的,沒人逼他。

蘇三深深吸了一口氣,虛了虛眼睛,醞釀了一番,抬起臉龐,迎視道:“我能感到你師父對我不滿,也猜到季雲卿是你的對頭,還知曉季十一跟你打過架!甚而聽到你的手下彙報,說有人逃跑了,今天更質疑於你對舞臺大班那種強硬得過分的態度。這些一知半解的事揣在心裡,如果是你,你會覺得舒坦嗎?”

面如這些尖銳的問題,白九棠沉吟了片刻,回了一句令人抓狂的話:“做女人的好處。正在於她無須為家宅以外的事情操心。”

蘇三猛然撐起身來,俯視著那張沒有喜怒哀樂滲出的假面,投射了許許多多不滿的眼光,想要一舉炸燬他的偽裝。

“你在會樂裡待得好好的,忽然便決定到英租界去發展,這其中的原由,你從來不對我說!”緋紅的小嘴緩緩嚅囁著,思維飛速轉悠,尋覓著突破口。

“你往牟宅走了一遭,便抓了個人到刑部關押起來,他犯了什麼事,該死該活,你連問都不許我問。如今他似乎是逃跑了,鬧得人仰馬翻了,是吧?”長長的兩排睫毛,稀疏的透出了眼眸中的慧黠,挑釁的對視著男人的目光。

“你和季雲卿有過節,你師傅不可能不知情,他為什麼要把你安排到英租界去受擠兌?”

承接了這一輪的轟炸,白九棠終於耐不住出口了:“你怎麼知道我跟季雲卿有過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