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三彩的瓷器。
蘇三在現代耳濡目染,多少能辨別這些價值不菲的文物,咂舌之餘收拾心情轉回了正事。
杜月笙聽完寧祥的彙報之後。再度將視線落在季十一頭上,繼而露出好臉色,朝蘇三說道:“ 如今九棠身陷囹圄,俱樂部的事宜的確得靠季公子親自承辦。你若有這個心力,定當好好支援季公子,那畢竟也是九棠營生的買賣,我還盼著他出來之時有一個太平盛世呢!”
蘇三聽得真切、看得仔細,兩眼放光彈身而起:“既然杜師傅並無異議,那麼我們這就去找榮老爺子。”
杜月笙的視線隨著她的身形而拉高,意味深長的凝視了片刻,起身說道:“墨林,來幫我招呼一下眾位兄弟。”
伴著管家萬墨林疾步介入,杜月笙向蘇三抬手相邀:“你到我書房來。”
蘇三愣了一愣,追著他的背影朝書房走去。
季公子神色安然,靜靜的坐於客堂,品茶等待。在此之前,他曾迷惑不已,接到電話時以為蘇三獨自在家,想不到司機保鏢一應俱全,既然有法租界的地頭蛇在,何須他這個英租界的小流氓出馬?蘇三所謂的“下車再解釋”何時兌現?
杜月笙的一席話給出了答案,原來在別人眼中爵門的興衰不止是白九棠一個人的事,也是他季十一的分內事,很有幾許“捨我其誰”的意味在裡頭。
少年人最易落入了虛名的圈套,自然而然順暢了起來。
杜公館的飯廳能容三百兄弟舉杯同飲,偏廳可供八桌賭徒徹夜酣戰,書房卻精緻小巧,隱蔽在客堂的後面。
蘇三猜到話題會相關黃金榮,可未曾想到杜月笙會這麼直接。剛一合上書房大門,便側身立於眼前,冷峻如高山,嗓音如飛泉:“我想知道你和黃金榮是什麼關係!我還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待這種關係的?”
古巴雪茄的香味繚繞在蘇三鼻翼,近距離籠罩在杜月笙的氣場下令人侷促得難以呼吸,她惶惑的眨了眨眼,抬首說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杜月笙目光犀利,緩緩啟唇:“你若真的不知道,當初怎麼會求助他來撮合你跟袁克文的好事?”
說罷,不給人回答的餘地,徑直再道:“過去的事沒有追究的必要,你不必解釋!我只想說一點,到了這種時候,該不該上的手段都得上。我需要更寬的路子和更多的人手參加搜捕,你明白嗎?”
這是繼黃公館事件以後,杜月笙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舊事。蘇三憋著一口氣,輪圓美目痴痴道“我懂……”繼而再也忍不住,在大腦缺氧的警報中沉沉的撥出氣來,吹向了杜月笙的下巴。
她無法向杜大亨解釋兩縷香魂的爭奪,也永遠無法澄清那件事情,只能抗著黑鍋走下去。
為了逃避那巨大的壓力,她急著點頭應承,而事實上到底如何。僅憑神色就能看清。
“你到底懂了沒有?”杜月笙有所察覺,落下眼皮掠視。
“我……不是太明白。”蘇三收緊下顎,抬目窺視了他一眼,尷尬的說道。
杜月笙發現面前的女子極度緊張,不免鬆開了緊繃的身體,也鬆開了緊繃的面部線條“如果我猜得沒錯,在我和九棠、包括你的心裡,都對官邸事件有著同一種認知——懷疑幕後有人。至於幕後這個人是誰……”
“我們心照不宣,懷疑的是同一個人!”蘇三抬目相視,眼波急轉。
杜月笙怔怔的低下頭來,一瞬不眨的盯視著她。似乎想要看清她的本質,稍事收起了審查的目光,平和的說道:“是的。所以最初我根本沒想過要動用‘他’的力量。”
“那現在呢?必須動用嗎?”蘇三撲捉著杜月笙飄渺的視線,追問道。
“當然!我們在和時間賽跑,顧不了太多!”杜月笙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