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誰打過她?爹孃都沒動過一指頭!把你個老東西下了架的鳳凰、褪了毛的老公雞反了你啦!她正想一頭撞過去看街上人越聚越多她早已領教過高原縣城這些閒雜人等的口角厲害一賭氣扔下方國祥在那兒呼哧呼哧喘粗氣捂著臉扭頭朝長途汽車站跑去。
何紅士在市委組織部劉副部長哪兒奏了一本。劉副部長打電話要吳天嬌回市委組織部述職。
劉副部長不到四十歲長得瘦小精明兩眼細眯長年戴一副高倍數的近視眼鏡。他本是一位老“工農兵”出身善長書法.寫一筆好字曾給何紅士的父親當過秘書。幾經波折能熬到現在這種地步也實屬不易。
吳天嬌坐在劉副部長的辦公室裡看報紙劉副部長站在地板上踱方步。吳天嬌一張《人民日報》從一版看到八版翻過來又看到一版劉部長的嘴巴仍舊還是一條縫。
做人難做官難做大官更難。上級不敢得罪下級也得罪不起。死人不敢說活人更說不得。吳天嬌縣長當得不錯工作很有起色有訊息說她還要競選副市長哩!今天她是下級沒準明天就成了上司。這可是動不得的太歲頭上土。何副省長雖然過世已久但根基很深。省裡市裡到處都有他的影子這又是捅不成的馬蜂窩。何紅士別看退休賦閒在家但她的哥哥、姐姐、嫂嫂、姐夫侄兒侄女很多在要害部門供職這不也個是惹不起的巴山虎?
何紅士告狀說吳天嬌是方國祥的親生女兒為避嫌疑吳天嬌應調離高原縣。又說吳天嬌公報私仇寒冬臘月折騰他們搬家。他們不就住了幾間破平房嘛幾十年過來了也沒見有人說長道短就她吳天嬌的事多不是挾嫌報復還出了鬼哩!還說吳天嬌煽動人破壞他們父女、母女關係……。
這些事家長裡短婆婆媽媽沒有一件能放到桌面上。自古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哪個頭大了趟這混水?劉副部長為人精明做事謹慎遲遲不開口的原因是他還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堵了何紅士的嘴又不讓吳天嬌……
吳天嬌看完了報紙又抬起頭來看劉副部長的臉。劉副部長知道不說不行了他停下腳步扶扶眼鏡微微一笑說:
“天嬌同志你在高原幹得不錯市長和書記都在表揚你呢!我讓你來的意思是……”
“劉部長您說吧!我的工作沒幹好您多批評。”吳天嬌認真的說。
“不不天嬌同志我可沒說要批評你我的意思是……”
“您的意思是啥呀?”吳天嬌笑著問道。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應該和老縣長方國樣同志搞好關係。”劉副部長憋了半天總算把話說了出來。
“我和老縣長沒有矛盾呀!再說他不是已經離休了嗎?”吳天嬌說。
“沒有矛盾當然更好。老縣長雖說離休了但我們還應該尊重他多向他徵求意見譬如說……”劉副部長還是不肯一下子把話說明白。
“劉部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對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方國祥同志參加革命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但是在生活上嘛……”
“劉部長您莫非是說讓他搬遷的問題……”
“天嬌同志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雖然形式上我是你的上級部門但我也不能隨便干預你的工作啊!既然你談到搬遷問題嘛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不就幾間破平房嘛。”
“劉部長不是幾間上下兩層樓共有二十多間!加上前後院五、六畝地都不止呢!”
“他不是答應把前後院子都讓出來嗎?”劉副部長總算切入正題。
“劉部長您真會開玩笑。沒有房子讓出院子有什麼用?那麼大的院子開一個口。就像一個‘回’字如果在小口裡再砌一道圍牆就好比在‘回’中間再加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字。劉部長您算算看。本來我們是把這個院子搞一個全縣老幹部活動中心的這麼三隔兩斷只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