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算作回答。他命令青光眼把車開到院內就地待命不許胡亂走動。秦國元到了這廣宅大院別說亂走動他連點個火抽支菸的膽量也沒有。出於習慣他本能地把手伸進褲兜摸索了半天也沒捏出一撮能卷支喇叭筒的煙末來。他早已山窮水盡了幾天的店錢和飯錢都是搭車的大姐給墊的。他絕望地瞅著滿滿一車油菜籽依稀覺得事情鬧大了別說料子不把他用來指望掙錢娶媳婦的破車收了都算他娃命大。
吳天嬌跟著朱桐生走進他的辦公室。手提包上有土她沒好意思往沙上擱而順手就擱在扶手旁邊的地板上。朱桐生洗了一隻玻璃杯捏了一撮茶葉丟進去倒上開水遞給吳天嬌。開水太燙.吳天嬌兩手倒了一下還是拿不住只好也放在地板上。
朱桐生很從容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隨手從檔案簍裡抽出幾份檔案隨便看幾眼就簽上字。接著他從褲腰帶上解下一大串鑰匙開啟所有的抽屜鎖。這兒翻翻那兒摸摸最後拿出一沓子稿紙。稿紙天頭印有一行鮮紅的楷體字:高原縣人民zf公用箋。朱桐生把稿紙在桌子上墩了墩再把稿紙平放在桌面上順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支蘸水筆蘸上墨水在稿紙上公公正正寫下兩個字。吳天嬌喝水的當兒用眼角掃了一眼那兩個字。按常規這兩個字應該是報告可她看到的分明是“扳告”不知他要扳告誰?辦公室主任倒是非常欣賞自己的書法他一邊端詳著這兩個字一邊從抽屜裡拿一條“kanT”進口過濾嘴香菸出來撕開包裝取出其中一盒點燃香菸微皺雙眉又仔細推敲“扳告”的下文。
吳天嬌耐著性子等。過了不知多長時間辦公室主任仍然沒有考慮好他的“扳告”下文吳天嬌也沒等出她要等的結果。她只好站起來順著窗戶看大院裡的風光。院子不遠處停放著載他們來的那輛破車開車的小夥子兩眼望天彷彿在看天狗吃太陽。
“等急了?”
吳天嬌收回眼光掃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辦公室主任。而朱桐生仍在盯著他的“扳告”。吳天嬌又把頭轉回到原來的位置輕描淡寫地說:
“不急。”
“不急就坐下。”朱桐生姿式未變語氣卻和緩多了。
“坐到什麼時候?”吳天嬌拾起地上的茶杯墩到桌子上。茶杯放得重了些水花四濺幾乎弄溼了稿紙。
“別慌嘛老闆娘。”朱桐生找了塊抹布擦擦桌子。笑吟吟的說“頭回生二回熟嘛!交個朋友如何?只要你點個頭我讓青光眼立馬開車走人。”
朱桐生從屜櫃下抽出腳翹起二郎腿右手的食指很有節奏地擊打著桌沿眼睛直視著吳天嬌不慌不忙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吳天嬌抿嘴一笑心裡罵道:這個不知羞恥的傢伙.腦子裡打的什麼算盤?但是臉上神色未動笑說:
“你要我做什麼?我的大主任。”
“我不要你做什麼。我只要你和我交個朋友條件不算高吧!從今以後高原縣這塊地盤就由你說了算了。一輛破車拉幾趟爛菜籽能掙幾個錢?我出面給你貸款買輛新‘東風’緊缺物資我給你批你就等著大把大把的數票子吧!”
“真的?”吳天嬌故作驚喜狀。
“誰給你說假話?”朱桐生站起來臉蛋微紅壓低聲音說“走咱們裡屋談。”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裡屋是辦公室主任的臥室一張大床兩架書櫥。書櫥裡無書盡是名酒、古玩還有不少錄影帶。左邊靠牆擺放著冰箱、彩電、錄影機右邊是衣櫃、衣架。衣架上掛著大衣、風衣、外衣還有好幾條各色領帶。床頭頂牆上嵌有一副碩大的裸體女人畫像畫上面畫著一個黃頭白面板的年輕美貌女郎那一雙藍眼睛始終色迷迷地盯著每一個朝她看去的人……
朱桐生在後面輕輕撫著她的雙肩催促道:“進去吧!”
吳天嬌轉過來推開朱桐生的手說:“有話在外面說吧裡面光線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