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洗洗澡上床休息,看你一身的傷。”陸以陌搖搖頭,心裡還難受得厲害。
溫暖猛點頭。“嗯嗯,我這就去洗澡,馬上就睡。”
站在浴室裡,溫暖並沒有馬上洗澡,而是坐在馬桶蓋上,盯著窗外暗沉的夜空發呆。
從小到大,不管做錯了什麼事情,承擔的都是她。哪怕是溫馨的錯,最後她也能三言兩語的讓爸媽認為只溫暖錯了。那時,她很少去辯解。她能做的就是乖巧勤勞,不讓爸媽生氣。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不喜歡她。每次一出問題,首先來一句“溫暖,你又搞什麼”。錯錯錯,她永遠都是錯的!
溫馨的孩子沒了,溫暖心裡也很疼。那相當於自己間接殺害了那個孩子,如果她沒有說那番話,也許溫馨不會那樣激動也就不會摔倒了。悔恨如一隻毒爪,揪住了她的心臟,讓她疼得有些無法呼吸。
更疼的,確實他們不聞不問就認為是她故意推了溫馨,故意讓她流產。在他們眼裡,她溫暖從來都是狠心的,不需要任何的求證。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溫暖忍不住再一次淒涼地在心底發問:你們為什麼要生我?
半彎新月也被烏雲覆蓋了起來,天空更加陰沉壓抑。雲後那微弱的光,怎麼也衝不破陰霾的籠罩,突然掙扎。
一如,此刻的溫暖。她至親的人親手織就的這片陰霾如此厚實,她那點微弱的光根本照不透。只能在陰霾的遮蓋下,壓抑,窒息。
“叩叩叩——”陸以陌敲了敲浴室的門。都半天了,一點水聲都沒有。“你在裡面孵蛋呢,趕緊洗澡,什麼也不許想!”
溫暖如夢初醒,急忙站起來,弄響了馬桶蓋。抬手,匆忙擦拭眼睛。“我、我這就洗。你快去睡吧,別管我。”
“給你五分鐘,我就在這等著。”不來強硬的不行。
溫暖沒辦法,只好快快洗了澡就出來。“我洗好了。”
陸以陌站直身體,走過去,伸手摟住她。“暖暖,人這一生是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如意的。有的人一輩子在愛情裡碰撞受傷,有的人一輩子在友情裡吃虧受苦,而你是在親情裡註定了缺失。聰明的人要學會看好的方面,那些我們無能為力的地方,就隨他去吧。至少,你還有我們,還有高楊,還有大叔,對不對?”
溫暖將下巴擱在好友瘦削的肩頭上,眨眨眼睛,然後笑了。“陌陌,我明白的。只是有時候心情有些不受控制。你放心,我會好的。”
陸以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明白,說永遠都比做要容易。她也只能勸別人,到了自己就只能自生自滅。“好了,快上床去睡吧。”
躺在床上,倦極了的溫暖沒有輾轉許久,就疲憊地睡去。只是睡得極其不安穩,夢裡反反覆覆的出現溫家人的臉,一聲聲的責罵,一聲聲的獰笑,如夜叉可怖。她的辯解,她的恐懼,無人理會,無人在乎……
“啊——”
驚醒時,天已經大亮。溫暖全身都被冷汗溼透了,連頭髮都不能倖免。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溼漉漉的。
“又做噩夢了?”陸以陌無奈嘆息,伸手剝開她汗溼的長髮。
……
溫暖拎著雞湯,早早出發去醫院。在醫院門口,接到了高楊的簡訊。她下意識地笑了起來,低頭去開啟簡訊。
“寶寶,我昨晚做夢了。睡醒的時候,內褲都是溼的。”
“噗——”溫暖當場就噴了,這個流氓!她笑眯眯地回過去,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下次多穿幾條,省得總洗床單。”
“啊——”玩的太專注,又不小心撞到人了。“對不起。”
楊蔓蕾淡淡地看著她。憑著那張毀了的臉,就認出她是誰。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裡是醫院。”
她的語言很嚴肅,甚至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