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酒一下肚,我就衝上去,先把他拿在手中!”
一夫人又吩咐仙猿:“老和尚,你要看別人喝交杯酒,非得離這麼近嗎?我看你還是儘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仙猿出奇地沒有頂嘴,笑道:“你說得對,老和尚我站在這裡,恐怕他們不好意思起來,就算我殺了他們,也看不到交杯酒了。”說完身形一閃,到了關千劍身後,隨手已從一人手上接過他的奇門兵刃,藏在背後,嚴陣以待。
雪妮怕夜長夢多,恨不得抓住關千劍的手,捏開的牙關,給他把酒灌下去。
過了許久,她見仍沒動靜,忍不住揭開蓋頭一角,顫聲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關千劍隨口答了一句,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飲盡。
這一刻一夫人和雲九霄對視,眼中都有興奮之色。
仙猿大笑一聲,把梯子豎在身前,得意非凡。
雲九霄心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右手握住劍柄,同時腳下已踏出一步。
一夫人知道她沉不住氣,輕聲道:“雲姊,你還怕我吃獨食嗎?”她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直戳對方軟肋。
果然雲九霄回頭,不好意思一笑道:“哪裡的話?我們姐妹兩個,什麼時候分過彼此?”
一夫人道:“那就按計劃行事,萬萬不能功虧一簣!”
雲九霄道:“妹子說了算,呵呵,妹子說了算。”心中只想:“她這明擺著是怕我吃獨食啊……”
實則一夫人心中另有計較,她只怕三人不齊心,在關千劍醉酒後一擁而上,誰也不讓誰,自己人先打上一場。如此勝負還沒分,關千劍卻早被驚醒,豈不是很糟糕?所以非讓雪妮那一匕首刺下去不可。那時就算發生內鬨,關千劍也很難再找到可乘之機。
這就叫打蛇打七寸。
關千劍一杯下肚,立刻人事不省,眼前一黑,身體完全失去主宰,向旁便倒。
雪妮探手將他接在臂彎,另一手抓開蓋頭,擲在地上,就在同時,手上已多一把白晃晃的匕首。
大廳中驚呼聲響成一片。眾賓客實在弄不明白,新郞為何突然被毒倒,而他的新娘竟還亮出了利刃,意欲謀殺親夫。
關千劍在昏睡中,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慌亂。“不能睡!不能睡!”腦子裡似有個聲音在呼喊。
“嗒”地一聲,他聽到有水滴落地。那聲音極近,就在腳邊。他面前出現了猩紅一片,——他雖明知自己閉著眼睛,但仍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出一身冷汗。
他努分開眼皮,看到的是正在飛速旋轉的屋樑。嘈雜的吵嚷聲灌進耳朵,好像這些聲音也在旋轉。
他敏銳地嗅到正在發生一場變故,而這變故多半還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猛吸一口氣,將身體豎直,一低頭,——那落地的水滴,那猩紅色,都不是幻覺,而是自己身上的鮮血!
一柄匕首插在他小腹上,另一端握在一隻纖纖素手中,沿著白皙的手向上,是瘦骨嶙峋的手腕,手腕從紅色的嫁衣內伸出……雪妮!
剎那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雪妮苦口婆心,逼他不要帶劍;
為什麼仙猿老和尚會破天荒地站出來勸酒;
為什麼雪妮那麼急著嫁給他;
為什麼最早在龍吟湖相遇,她會主動接近他,搭救他;
……
但是同一個剎那,他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因為他眼中所見的一切,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起來,他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
他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把他的魂魄一點一點吸走。
現在,他只剩下憤怒。
這憤怒足以吞噬一切,燒燬一切。
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