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仰視的姿勢,卻沒有流露出卑微。
霍知寒隨手扔了條白色手帕給他,聲音自然隨意:「莊少沒必要對我抱敵意。」
莊宸艱難地撐起身子,就那麼散漫地坐在地上,看似不拘小節。
他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白色手帕很快被染了灰塵和血跡。
「呵,」莊宸陰冷地笑了聲,「我怎麼聽說,霍總和莊律關係匪淺,他進出弗瑞森會所跟回自己家似的。」
霍知寒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薄唇微啟,意味深長:「莊少想的話,也可以——」
這話說得,跟要包養似的。
旁邊跟著霍知寒的助手眼觀鼻鼻觀心,呼吸都是微不可查的,努力降低存在感。
莊宸聽得也是指尖微頓,眸色晦澀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霍知寒也並不在意他想什麼,只淡聲吩咐一邊的助理:「扶莊少上車。」
助理畢恭畢敬,也沒有多少驚訝困惑。
畢竟,根據他跟隨霍總多年的經驗,霍總似乎特別喜歡出現在他人最落魄的時刻。
莊宸很快被扶上街邊的卡宴,一身汙濁地靠在車後座。
霍知寒坐在副駕駛座,平靜地吩咐:「先去醫院。」
助理不用多問,就知道是哪一所醫院。
霍總名下有一家醫院,位置相當偏僻。
那醫院一如霍知寒此人,相當低調,甚至到不為人知的地步。
被送去的病人,大多是經由霍總介紹去的,有些連醫藥費都不會收取。
莊宸就是被送去了那樣一家偏僻的醫院。
前些天,被莊律弄得半死的蕭一鳴,也在那家醫院。
蕭家小少爺是蕭老爺子的心頭寶,近二十年的坎坷,隱約有在這幾日結束的預兆。
也就這幾日,莊家與江家的兩門親事,也在沸沸揚揚的籌備著。
莊律的那口鍋是受他長期眷顧的。
溫熱的湯水冒著小水泡,發出咕嚕咕嚕輕微響動。
薄薄的蒸汽彌散到半空中,變幻成冉冉白霧,氤氳了男人英俊的臉龐。
廚房亮著一盞壁燈,昏昏黃黃的燈光剛好打在莊律身上。
楊女士坐在餐廳,原本有些侷促不安,久久看著廚房後,有些恍惚失神了。
江梓蘇也看了兩眼,只感覺這男人用筷子攪動麵條的那頻率,像是被設定好頻率,亙古不變。
她也就只看了兩眼,就又專心看手機,和夏晚兒在聊天軟體裡上演著姐妹情深。
拍婚紗照的時間已經約定好了,夏晚兒又不經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江浩森生日宴的前一夜,也可以說是江梓蘇和莊宸原本準備宣佈訂婚的前一夜,原江梓蘇找她的狐朋狗友辦了一場脫單派對,寓為最後一夜單身,肆意放縱。
那一夜,也是阿飄進入江梓蘇身體的一夜。
現在,夏晚兒又提起了這事兒,有意無意的,是在暗示江梓蘇在和莊律正式結婚前,再辦一場脫單派對。
江梓蘇一眼看清楚了她的心思,但沒立刻回復。
等到莊律將熱氣騰騰的湯麵端上桌後,三個人和諧友好得像是一家人,她才慢慢吞吞,像是說家常一樣說起:「夏晚兒難得心臟病痊癒了,也沒找朋友慶祝。不久就要結婚了,她好像有要學著我辦個脫單派對的意思。」
她說得輕描淡寫,漫不經心,順便挑了根細細的麵條進嘴裡,咬麵條,也咬筷子。
莊律掀了掀眼皮,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想辦就辦唄。」
「國際慣例,脫單派對是不邀請男友……」江梓蘇輕咳了一聲,又補了個詞,「或者老公的。」
莊律並沒有被這一聲老公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