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婦,正蹲在石階上以芒槌劈劈啪啪地砧衣,裸露出她們嫰藕似的白臂膀,吸引著縴夫的目光。
公路盤旋而上,先起山勢逶迤,遠處可見峰巒起伏,莽莽蒼蒼;竹樹山花撩眼,偶見層層梯田,寥落人家。入山深了,山路越盤越險,山勢雄峻,千尺危崖聳立,斧劈刀削,幾棵虯枝蒼鬱的古松,橫於絕壁之上。一隻血紅色的山鷹在崖上盤旋,帶有幾分出世的冷漠,彷彿與我同病相憐一般。
此刻,身上內衣已經溼透了,眼眶發酸,瞌睡陣陣襲來。
“奇怪,山鷹怎麼會是血紅色的呢?”我口中不住的喃喃叨咕著。
“小明,你面板竟然在滲血!”身邊的虛足道長髮出了驚呼之聲。
我無力的垂下眼去,瞥見了自己雙手臂的毛孔中滲出了一層淡紅色汗液……
“你的內衣已經染紅了。”虛足道長一把掀開了我的襯衣,表情驚愕之極。
“我累了,很想睡覺。”我有氣無力的對道長說道。
“小明,別睡,我們得馬上去醫院。”虛足道長急匆匆的說道。
連連幾個哈欠,多日來疲憊的神經終於支援不住了,“老爹,小明還是回來了……”我腦中神志恍惚的望見了駝背老爹步履蹣跚的向我走來,緊接著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不知多久,我的鼻子裡嗅到了一股濃烈的來蘇兒消毒水味道,同時耳邊聽到了壓低了的交談聲。
“……據臨床觀察,病人的面板和粘膜有大面積的出血點,軀幹和肩部伴有出現紫紅色的斑丘疹,我們懷疑是感染了流行性出血熱。”一個老成穩重的聲音說著。
“出血熱?醫生,這不可能!”有人爭辯道,這是虛足道長的聲音。
“這是一種以急性發熱伴有嚴重出血為主要表現的傳染性疾病,經密切接觸傳播,傳染性強,病死率極高,所以我們必須要將病人完全隔離,你是與他有過直接密切接觸的人,因此也要隔離檢查,同時醫院已經上報,省城衛生防疫專家明天一早將從長沙趕到。”那醫生口氣緊張而嚴厲。
沉默了一會兒。
醫生接著解釋說道:“1967年秋,德國馬爾堡、法蘭克福和前南斯拉夫貝爾格萊德幾家疫苗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因在實驗中接觸一批從烏干達運來的非洲綠猴後,同時爆發了一種嚴重的出血熱。馬爾堡疫苗研究所首次從上述患者的血液和組織細胞中分離出一種新病毒,因而命名為馬爾堡病毒,其所致的疾病稱為‘馬爾堡出血熱’。感染病毒的非人靈長類動物和病人為主要傳染源,通常先由被感染的非人靈長類動物(如綠猴)將病毒傳染給人,然後再由病人傳染給其他健康人,人類不是病毒自然迴圈中的一部分,只是偶然被感染,此種病毒在自然界中的儲存宿主目前還尚不清楚。在非洲疫區,因葬禮時接觸病人屍體,近年來曾多次發生本病的集中暴發。唔,虛足會長,你是否知道,這位病人可曾接觸過病死的動物或者人的屍體,以及血液、分泌物、排洩物、嘔吐物等等呢?”醫生鄭重其事的說道。
“難道面板出血就一定是流行性出血熱麼?”虛足道長反駁道。
醫生繼續說著:“出血熱的潛伏期一般為3~9天,長的可超過2周,起病急,多於發病數小時後體溫迅速上升至40℃以上,為稽留熱或弛張熱,伴有畏寒、出汗,持續3~4天后體溫下降,在第12~14天再次上升。伴乏力、全身肌肉痠痛、劇烈頭痛及表情淡漠等毒血癥症狀。通常於發病後的第4天開始有程度不等的出血,表現為面板、黏膜出血,以及鼻、牙齦出血,甚至嘔血、便血和血尿,嚴重者多臟器出血,發生彌散性血管內凝血及失血性休克,而出血則是本病的最主要的症狀,病程為14~16天,患者多於發病後的第6~9天死亡。”
我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