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濛之際,彷彿看到了那讓他牽掛的冤家,穿著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朝自己微笑。
他又喜又氣,說道:&ldo;你還知道來?&rdo;
不料,男人卻沒有靠近他,反而調轉馬頭,朝遠處奔去。
&ldo;你去哪裡?給我回來!&rdo;顧懷清在身後氣得大叫。
然而男人卻充耳不聞,騎著黑馬,風一般沖向敵營,但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顧懷清看著男人在敵人包圍中苦戰,突然,圍攻的敵人退去,四周的山坡上冒出烏壓壓的弓箭手,將男人團團圍住,無數的弩箭對準了男人。
&ldo;跑,快跑!&rdo;顧懷清焦急的大叫。
然而為時已晚,無數箭矢如暴雨般激射向男人,而男人似乎已知命運,竟然不閃不躲,緩緩的回過頭,深情的黑眸望向顧懷清。
顧懷清腦子轟得一聲炸開,拼命想衝過去,可是腿卻像被縛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ldo;不‐‐不要‐‐&rdo;
顧懷清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千上萬的箭矢沒入男人的胸口,漫天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
&ldo;大哥……大哥……&rdo;
嘩啦一聲脆響,酒罈子摔落到地上,將噩夢中的顧懷清驚醒。
他胡亂抹去眼角的淚,背心和額頭全是冷汗,心裡又是慶幸又是憂懼。慶幸的是,這只是個噩夢,憂懼的是,這夢境如此真實,實乃不祥之兆。
顧懷清一頭衝到河裡,鞠起冰涼的河水,澆在自己身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無濟於事,段明臣萬箭穿心、滿身是血緩緩倒下的畫面,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為何他至今不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懷清無法控制心中的思念,閉上眼,放縱自己好好的想他,卻驚覺男人的容貌竟然模糊起來。
也是,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每次他過來,自己都避而不見,連小黑都覺得自己太過絕情。
為什麼那麼絕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為什麼要那麼倔,驕傲的不肯低頭?
明明心裡早就原諒他了不是嗎?
明明放不下他,為什麼不肯敞開心扉,原諒他?
若是他真的……,那豈不是抱憾終身,永遠都無法彌補?
不,不能這樣下去了!
顧懷清一旦想通,頓時豁然開朗,他躍上馬背,連夜出村。
小山村地處偏遠,山路崎嶇,交通十分不便,不過顧懷清沒有別的選擇,待在山村裡根本得不到任何訊息,必須去城鎮才能打探到男人的訊息。
不眠不休的趕了一日一夜,終於抵達了最近的城鎮,顧懷清直奔驛館,那裡向來是訊息最靈通之處,卻聽到一個讓他心肝俱裂的噩耗。
大齊在遼東與女真大戰一場,雙方死傷無數,終於將女真鐵騎阻在關外,然而大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僅損失了上萬精兵,主帥段明臣也被敵軍引入埋伏圈,不幸中箭身亡。
顧懷清眼前一黑,心痛如絞,險些從馬上栽下來。
沒想到他做的噩夢竟然是真的……
顧懷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馬兒馱著回到村裡。
酒罈摔碎在地上,酒香彌散在空氣裡。
顧懷清呆呆的望著即將凋零的滿樹桃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