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婁娘:“去再備一輛馬車,等會就連夜送九殿下回皇子府。”
“門口車一直備著呢。隨時都能走。”婁娘早知道自家小姐在尚書房待不下去。
白榆又說:“備兩輛。”
她聲音很輕,很小,帶著一些顯而易見的傷心:“九殿下自己坐一輛車。”
謝玉弓隔著門縫聽得真切,無意識眉頭緊皺,心口那種焦灼變為了難言窒悶。
而未等他弄清楚自己為何窒悶,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白珏帶著兩個婢女,提著燈進了白榆的小院子。
“你要和我說什麼?”白珏聲音清澈好聽,如清泉叮咚,自帶回響一般。
這在堪稱荒涼的小院子裡面響起,都好像把這裡的規格拔高了一節。
白榆坐在地上,抬眼看去,並沒有起身。
雙臂撐著自己的膝蓋,捧著自己的臉看著白珏。
“你來啦。”
白珏走到白榆面前,溫聲道:“說吧。”
白榆笑著,閒話家常一樣說:“你回去告訴你娘,罰我娘跪祠堂可以,平日裡擠兌剋扣也成,但是別把我娘故意忘在祠堂裡面,再把身子跪壞了。”
這也是她親自走這一趟的目的之一。
雖然席面上王姨娘被罰的時候白榆沒管,但到底是原身的孃親,沒感情是沒感情,但救人就是順手撈一把的事兒。
她不可能拯救那個女人於水火,畢竟她自己追著顆花心土豆執迷不悟。
白榆只確保她別像劇情裡面一樣,跪了個祠堂就死了就行。
白珏似乎沒料到白榆會這樣說,一張在提燈下面看著更美三分的俏臉,有片刻凝滯。
而後面上溫和收斂徹底,端起了肅冷的架子。
同她那大家閨秀的娘一般模樣,對著冒犯她的白榆說:“你若是心疼你孃親,就該讓你孃親知道府內的規矩。”
白珏一字一句道:“尊卑有別。”
白珏的聲音很冷,看著白榆的視線居高臨下,有種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居高臨下。
這種輕蔑甚至不是隨便就可以營造出來的,非得是出身良好,天生被人捧在掌心的金貴主兒才能散發出來的。
不愧是女主角,氣場容貌都很強大。
但是這點程度在白榆眼裡實在是不夠看。
白榆有個姐妹兒,在她們幾個姐妹之中排行老大。
那才是真的金尊玉貴,用這世上最頂級的一切供養出來的真女王。
言行舉止從不展露半點高傲,甚至謙虛而禮貌,但就是讓你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捉襟見肘,想要自動跪地。
炸死之前還和她一起涮火鍋呢。
白珏這點程度,連她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
白珏說完轉身就走,她身邊兩個提燈的丫鬟也是輕哼一聲,替自己的主子感覺不屑。
白榆卻在她身後慢悠悠開口:“別那麼驕傲……”
“我隨時可以把你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