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開始跟著她唸叨這句話,以至於我在這之後很長一段的時間裡,都以為我的名字叫做拖油瓶。
所以他們都說:酷拉皮卡雖然很文靜很老實,但其實有點傻的。
我不喜歡他們。這些他們,包括來串門的七大姑八大嬸,以及在門口曬太陽的老頭老太。
聰明又不是擺出來給人看的——不過,我是不是也要稍稍表露一下,省得他們到最後都沒人肯把女兒嫁給我?
睿智的酷拉皮卡雖然聽起來有點呆,但總比傻乎乎的酷拉皮卡要響亮些吧。
小村的平靜生活總是一成不變,天空永遠都是藍色的。直到我九歲的時候,才第一次看見暴風雨。那樣天昏地暗,風雨交加的可怕場景。老媽說老天爺這次大發雷霆,是因為我不肯好好吃飯。事實上我小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天氣,打雷下雨,然後我就大哭起來,還尿了一床。
而且我沒有不肯好好吃飯,我只是不吃青椒。
「你不喜歡青椒?」媽媽皺眉。
喜歡這個詞語,老媽和老爸經常掛在嘴邊的,大概是表達了對某種事物的情感。
「我喜歡青椒。」青椒很漂亮,放在那裡很好看,大概可以對它用喜歡這個詞語吧。
「那為什麼不吃?」
「媽媽喜歡爸爸,媽媽也沒有把爸爸切成一條一條,用油炸了吃掉麼。」我說。
「……」老媽狠狠瞪著我,「那麼,所有其他你吃的東西,都是你不喜歡的了?」
擦擦嘴巴,我從凳子上爬下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我吃飽了,出去玩了。」
「臭小子,你給我死回來!」老媽吼聲如雷,「有本事你別回來吃晚飯——」
她不會捨得,這點我知道。
村裡當然也有差不多年紀,屁一丁點大的孩子——當然你也可以說我也在這個屁一點大的範圍裡。我們這個封閉的地方,孩子們最常玩的遊戲,無非也就是捉迷藏,丟沙包,或者是官兵捉強盜。壞孩子還可以透過砸人家玻璃,偷人家雞蛋之類得到快感。
儘管我對這些遊戲統統沒興趣,但村裡就這麼大一點的地方,就算想要躲在家裡也會被他們拽出去玩。
「我們今天玩跳繩好不好?」說這個的總是個女孩。
「當然不要啦,我們玩抓土匪吧。」說這個的總是男孩。
我得出的結論是:要在他們決定玩什麼之後,剛剛開始玩,興頭正濃的時候走過去——那樣就沒我什麼事,可以安心坐在一邊看他們耍了。
「啊,酷拉皮卡,你怎麼會坐在這裡不和他們一起玩呢?」
抬起頭,看見盪漾著笑容的年輕女子。
「桔梗姐姐下午好。」我有禮貌地招呼。
桔梗姐姐當然也有自己的名字。她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香氣,但香氣和桔梗也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喜歡叫她桔梗姐姐,也只是因為我喜歡這麼叫。
她大概以為我被他們排擠,所以才不能和他們一起玩的吧——哦,可憐的酷拉皮卡,一個人在這裡沒有人跟你玩。
「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玩了,不好插進去啊。」我十分鎮定地回答。
她摸摸我的頭。臉上表情顯得同情萬分,嗯,同情是同情不來老婆的——不過桔梗姐姐也不是上上之選。老媽經常灌輸的,找老婆一定要找個兇悍的,這樣放出去才不會吃虧。
當然了,我也沒明白老婆為什麼要放出去——咬人麼?
「不想跟他們一起玩,可以回家看書什麼的啊,酷拉皮卡不是最喜歡看書了麼?」
「因為總是一個人待著,媽媽爸爸會擔心的吧。」
其實老爸老媽很羅嗦。我怕被他們羅嗦死,我才九歲——老媽說的,我覺得她其實記不清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