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讓辛鵝去挨著個的愛撫這些心肝兒,私庫裡面掏了不少好東西送出去。
而黎宵一到了騰農鄉,立馬走馬上任,被塞了個騰農鄉護城衛統領。
剛找到自家患病的父母親,還未等親自端上一碗飯食孝敬,便不得不去帶兵追擊那些四散村民。
黎宵幾乎是在軍中長大,他追起人的蹤跡來,不知道比先前那些官兵厲害了多少倍。
很多人被他抓回來,知道他是黎家的兒子,都開始罵他,恨他,說他不顧家人,給人做狗。
果然如郭妙婉所料,因黎家而起的民怨,開始崩散。
而這一次試圖聯合黎家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試圖接觸黎宵。一切的陰謀和陽謀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黎宵這一次,是主動踩進陷阱。這種形勢之下,皇帝的密旨一送來,黎宵便已經猜出了皇帝的目的。
但他還是做了這護城衛統領,帶人抓四散的村民。
他此次來的目的,是救家人。可那些喪失理智的村民,如果真的帶著瘟疫去了其他地方,後果不堪設想。
黎宵是見過戰場的人,橫屍遍地的場景,從來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是民怨總要有個出口,怨不得朝廷,那便所有的苗頭都對準了現在半點不給城裡和城外通融的黎宵。
罵他什麼的都有,難聽的程度簡直不堪入耳,豬狗不如都是輕的。
「你們真的沒有必要見,護城軍都會挨家挨戶送吃的,」黎宵蒙著面巾,耐心地和一個老翁解釋:「瘟疫接觸也會傳播,你會將病症傳染給你的兒女們。」
「嗬呸!」老翁突然朝著黎宵身上吐了一口,罵他:「你怎麼不去死!你也配做黎家的兒子!你該去死,換你哥哥們的命!」
黎宵這段時間,遭遇這種事情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他半點也沒有氣惱,而是對手腳粗暴的護城衛說:「輕著些,老胳膊老腿的經不住摔打。」
再者這老翁還患著病呢,罵兩句又不掉塊肉。
黎宵轉身回到城門紮營處洗涮,他身邊的護城衛回來抱怨,「統領,你就是太給他們臉了!」
黎宵沒有吭聲,對他道:「我中午要進山一趟,你帶人守著城門,切記不行就把盾架上,不要和百姓起衝突。」
「又要去打獵?這些人根本不領情!再說得了瘟疫,吃了也是要吐的,白白浪費肉……」
黎宵冷眼看了抱怨的護城衛一眼,護城衛便馬上禁聲。
黎宵便背著弓箭,騎著馬進山了。
日落之前,他滿載而歸,於是晚間給百姓們的粥裡面,便多了一些肉糜。
黎宵親手盛了一些,給父親和母親送去,還有家中兩個嫂子。
他們都住在一個營帳之中,好在黎宵現在好歹是個護城衛統領,多弄了一塊布,將嫂嫂們和父母隔開了。被褥也是從家中拿出來的,厚實些。
「父親母親,嫂嫂,過來喝粥吧。」黎宵一進門,就見黎遠山面色青白,消瘦得幾乎骨瘦嶙峋,卻依舊身板筆直如青松,坐在帳邊不肯躺著休息。
「父親你怎麼又坐起來了。」黎宵說:「要好好休息,城中的藥熬著,要入夜才送過來,先喝點粥。」
「你不該回來。」
黎遠山雖然看上去形容憔悴非常,卻依舊鬢髮不亂,皺眉深沉地看著黎宵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許做有悖家風之事,否則你大哥咳咳咳……和你二哥,」
「就白死了。」黎宵見他說話實在費勁,替他接上。
他說:「我知道的父親。」
「母親來喝點粥。」黎宵親手餵給黎夫人。
黎夫人也瘦得很,精神狀態也很差。她年歲大了,身子骨也不硬朗,頭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