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衛兵們則是先砍一刀,讓怪物失去抓撓撕咬的能力,再點燃它們,這是他們一路上走過來,最擅長的對戰。
戰局雖然沒有扭轉,但是真正能夠撲殺到衛兵面前的怪物,剛好夠他們對付。
漸漸地,所有的衛兵都找到了作戰的方式,他們越殺越順手,越燒心裡越爽快。
這世界也沒什麼可怕不是嗎?至少他們也不是在這些怪物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就殺得越發賣力。不過在點燃的怪物越來越多,遠處的怪物畏懼火光,不太敢靠近的時候,歩梟便下令道:「撤退!」
有些衛兵甚至還意猶未盡,但他們確實已經高強度地殺了好久了,眼看著太陽從頭頂偏西。這些怪物不是一天就能夠燒盡殺絕的,所以歩梟才下令撤退。
他們中間有不幸死去的,被怪物直接掏心,或者扭斷脖子。
但是大部分都只是受傷,跑到女巫身邊尋求了阻止感染的藥物,就很快恢復了正常。
衛兵們撤退的時候,精神狀態甚至比早上出發的時候還要好。
水上閘門開啟,衛兵們凱旋的身影讓城民們全都高聲歡呼了起來。
他們的身後,沒有怪物敢跟上來。歩梟走在最後面,他殺得最瘋,渾身是血,面具都掉了,乍一看上去,比怪物還要嚇人。
但一回到水城,所有衛兵就全都舉劍對著他們最英勇的城主歡呼。
歩梟的表情卻有些恍惚,陸珠走到他身後,在他手裡塞了一瓶藥。歩梟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圈泛紅。
他剛才下令撤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今天他們已經殺得夠多了。而且很多怪物都畏懼火光,不敢上前了,再繼續下去,意義也不大。
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們和那些怪物混在一起,尖嘯著要朝著他面前撲來,他們的樣子雖然有所改變,卻變化並不算大。
他們沒有變成在地上爬行的那些徹底「融化」的怪物,還保持著作為人類的樣子,他父親的手臂上,甚至還纏著一塊貨攤做成的「盾牌」。
歩梟看到了他們,那瞬間手上的劍險些飛出去,那是他的父母,從小疼愛他的父母。
他們本應該好好活著的,他父親母親的身體都很健康,如果沒有怪物,如果一切沒有改變,那至少在一二十年之內,他仍舊是少城主,繼承城主之位。
可一切都變成了妄想,步林那個混蛋為了自己的活路,斬斷了他父母親的活路。
當時那些受審判計程車兵,說關閉閘門,是因為他們無法去確認回來的那些城民包括老城主有沒有被感染。因為人在被怪物感染之後,短時間內能維持人樣,甚至是正常人的思維動作。
那些滿口狡辯的衛兵,說他們是為了保住水城的人才會那麼做。
可歩梟不信。
他將那些人全都殺了,包括不曾為自己惡行辯解的步林。
歩梟以為他斬斷了所有的一切牽掛,心軟、和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溫暖與愛。
但他今天又看到了父母!
他們看上去「好好的」,歩梟根本不敢想像,他要怎麼像殺掉其他的怪物一樣,燒死他的父母。
他說帶領衛兵去給他們的親人送葬。可輪到歩梟自己……他根本做不到。
歩梟想到明天還要去陸地城繼續處理那些怪物,說不定明天他就要親手處理自己的父母,將他們付之一炬。
歩梟口中瀰漫出了鮮血的味道,他想起他和步林對峙的時候,步林說的話。
如果父母在他的面前變成怪物,他到底是能夠毫無芥蒂地擁抱他們,還是將他們燒成飛灰。
這簡直像一個詛咒,歩梟被這個詛咒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