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被寇柏顏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的頭一動也動不了,幾乎要被寇柏顏給悶死。
寇柏顏整個人像一個殭屍,季思源掐了好幾下他的腰,他才一個激靈鬆開了手,然後轉身滿屋子的找光源。
甚至還蹲在沙發下面找了一圈,結果在頭狠狠地撞在茶几上的時候,才算是找回了一點神智。
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衣服裡面翻找出了小手電,然後抖著手指扒開季思源的眼睛檢視。
季思源此刻眼底充血,寇柏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口氣撥出去的時候,險些把他所有的體溫都帶走,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眼底充血是非常不好的症狀,大部分的實驗體在分化的時候出現這種症狀,到最後都會器官衰竭。
很明顯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抑制劑,根本不能適用於季思源。
季思源就算個子很高挑,也根本沒有寇柏顏高,而且她的骨架也比較纖細,體重更是沒有他重。
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寇柏顏也根本就想不起來了,他手心裡面是一片黏膩,在季思源的臉上蹭的血。手裡的小手電被他用力攥緊的時候給擠掉了地上,滾到了沙發底下。
寇柏顏跪在沙發邊上,深呼吸兩口氣,但是根本就抑制不住整個人越來越劇烈地顫抖。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媽媽喝下了損傷神經的藥,而他無論怎麼哭喊,沒有人能夠聽到。
他的雙手被捆著,寇柏顏記得自己當時活生生地把手腕給拽脫臼了,才從繩子裡面掙脫出來把他媽媽送進醫院。
可是已經晚了。
可是已經晚了……
寇柏顏的手抖得不像樣子,他跪在沙發旁邊,他彎著腰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季思源。
他伸手點自己的終端,想要催促醫院的懸浮車快點過來,可是點了好幾下,手上的血把終端螢幕都糊花了,他也沒能調出醫院的接通方式。
反倒是季思源吐了兩口血之後,感覺好多了。她抹了抹嘴,嗓音有些啞地詢問寇柏顏:「怎麼回事?」
「你先別慌。你別抖啊……」季思源竟然反過來安慰寇柏顏,「你到底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
寇柏顏跪在季思源的面前,他慢慢抬起頭看向季思源,眼中的血絲比季思源還要嚴重。
他後背抵著茶几呢,但是他抖得連茶几都跟著一塊抖。
他說:「你打錯了,你打錯了你知道嗎?!」
寇柏顏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瞪著季思源說:「你打得不是抑制劑,是我帶回來的二次分化劑!」
「你怎麼能隨便就亂用藥呢?」寇柏顏說這句話的時候嗓子都劈了,他眼淚大顆大顆地朝下滾,把季思源都看傻了。
「你怎麼能隨便就亂用沙發上放著的藥!你的抑制劑不都在冰櫃裡放著嗎?」寇柏顏抓著季思源的手,他說:「這二次分化劑是用我的體重和身體資料做出來的,你怎麼可能受得了,你還發著情呢……」
「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這個時候回家了啊!你不是已經找了其他的alpha安撫你,你……你到底為什麼回來了!」
寇柏顏簡直語無倫次,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季思源會這個時候跑回來。
「我以為你知道我發情……」季思源思緒都有一點麻木,她也害怕得渾身都開始發涼了。
畢竟她見過無數個實驗體,因為二次分化劑的劑量不準確,導致衰竭而死。
可是季思源這一會兒的思緒簡直像是全都堵在一起,而且寇柏顏這麼慌,這麼歇斯底里,她竟然有一點稀奇。
「我以為你知道我今天發情,才會提前回家幫我把抑制劑都準備好了。」
季思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