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步梟失神地看著大船,聲音沙啞非常:「怪物怎麼可能重新變成人?」
「木愫伊竟然幹出這種事情,把怪物養在水城當中,一旦怪物逃脫,會引起多麼嚴重的後果!」
步梟推開陸竹靈,瞪著陸竹靈說:「你們竟然幫她隱瞞這種事情,到底都是什麼居心?婦人之仁!」
陸竹靈踉蹌了兩步,重新站直。
她穿著一塵不染漂亮的淑女裙,繁複的花紋襯著她的臉像一朵花蕊,被簇擁在花瓣之間。
而她的髮型看上去跟陸珠的非常像,她的身量本來就跟陸珠差不多,乍一從後面看去,或許會把她和陸珠認錯。
而她連被步梟責問,不慌不忙的樣子都在下意識模仿著陸珠。
她若無其事地重新走回步梟的身邊,仰頭看著步梟說:「被關在船艙的底下是無法出來的,就算是真的怪物也威脅不到我們。」
「而且我們全都能夠理解,失去親人是多麼絕望的一件事,如果能用某種方法留住親人,我相信沒有人能夠拒絕。」
「你難道不想讓你的父母恢復嗎?他們說不定能夠變回正常人的樣子,你不是說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嗎?」
陸竹靈此時此刻的樣子,像引誘人墮落的魔鬼。
她的話就是魔鬼的低語,步梟雖然暴露在陽光之下,可他因為陸竹靈的話渾身發冷。
他彷彿半隻腳已經被拖入了地獄,卻根本無力掙脫。
不可否認的,他根本無法傷害自己的父母,無論他們是人還是怪物。
如果明天對上他的父母……步梟根本就不敢想像他會怎麼樣。
「可是如果藥物沒有用呢?」步梟近乎瞠目欲裂看著陸竹靈:「如果那些藥沒有用,我要怎麼辦?」
他這一刻簡直無助的像個孩子,陸竹靈重新走近他,抱住了步梟,親吻在他毀去的那半張臉上。
步梟顫抖著眼睛,微微躬下腰並沒有拒絕陸竹靈的親近。
陸竹靈貼在步梟的耳邊說:「怎麼會沒有用呢,如果真的沒有用,衛兵們的感染怎麼會褪去?」
「如果真的沒有用的話,木愫伊的丈夫又怎麼會維持理智到現在?」
「而且就算真的沒有用……那也是你的父母啊,你是城主,你完全可以把他們藏起來。」
「不!」步梟拒絕,但是陸竹靈抱著他的脖子沒有鬆開,步梟推拒的力度也非常有限,他雙手抓在陸竹靈的肩膀上,手背青筋鼓起。
他的內心在瘋狂的掙扎,但最後他沒能逃得出「地獄」,沒能逃得過魔鬼的引誘。
因為魔鬼的手中拿著他最在乎的一切。
「可是如果感染能夠終止,那所有的人都能夠……」
「噓。」陸竹靈說:「女巫拿不出那麼多的藥,如果所有人都想讓自己的親人活過來,那場面就無法控制。」
「你為這些倖存者們親手殺了你的哥哥,你有資格留住你的親人。」
陸竹靈捧著步梟的臉,理所當然地說:「可是如果你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到那個時候女巫拿不出太多的藥,要怎麼辦呢?」
「把那些怪物全都清理掉,留下你自己的父母,拿到陸地城的資源,才能夠讓女巫更好地研製出更有用的藥。」
陸竹靈說:「步梟,你看著我,自私一點。」
步梟想要拒絕,但是陸竹靈很快又說:「你不想下去看一看嗎?看一看木愫伊的丈夫是怎麼樣保有理智的。」
步梟根本無法拒絕,雖然他的心裡面像燒起了火一樣煎熬,但是自私真的是最容易的一件事。
尤其是陸竹靈現在為他打算好了一切。
「跟我下去看看,先不著急把這件事情告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