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吵得漫天瘴氣,房裡的阿楷蹙起了眉,煩躁的嫌了聲吵,倒是張錯神色沉定如常,渾然不受爭執影響,雙指俐落夾起黑子,落在棋盤上。
「咳,我輸了。」阿楷慨然說。
張錯揚眸一瞥,「你的棋路受限於既定的棋譜解說,沒有發揮你的周詳思緒,所以才會輸得兵敗如山倒。」他平靜的解說著對手的棋路。
「謝謝阿錯哥指教。」阿楷虛心領教。
頷首起身,張錯在大家的目光下走向長廊,方思詠得意的看向走來的他,心想表哥一向縱容她,這下看邵恩新怎麼個慘法。
未料,他沒理睬她,倒是盯上了拎著抹布一臉狼狽的雀斑姑娘——馮拾翠。
「拾翠,誰讓你來擦地的?」他擰眉問。
她沒回應。
「你不是我們家的幫傭,毋需屈膝抹地,我們張家不至於虧待個孩子吧?」他定定的凝望著她,可以看出他非常不高興。
馮拾翠捂著發燙的臉頰,「阿錯哥哥你別誤會,打掃的嬸婆早上摔傷了,奶奶要她回去休息,可嬸婆掛念工作沒有完成,是我自己答應幫她的,奶奶也說我幫嬸婆一回沒關係。」
原諒她,她是有私心的,她明白他大多數時間會在這兒跟大家下棋切磋,而她不懂圍棋,但就是想這麼看著他們對弈的情況,所以才自告奮勇的來。
「嗤,」方思詠發出刻薄的聲音,「阿錯哥哥是你叫的嗎?你得稱他一聲阿錯少爺,別忘了你奶奶不過是張家的管家、僕人。」
忽爾,張錯揚起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掃向她的臉,發出更勝先前的響亮聲。
馮拾翠見狀駭得倒抽一口氣。
方思詠傻看著張錯,下一秒便大哭起來,「嗚哇哇,表哥你幹麼打人?我又沒有錯……」
哭聲媲美烏鴉群體過境,邵恩新忍不住說:「拜託,雞貓子鬼叫都比你的哭聲好聽。」他幸災樂禍的嗆她一句。
「思詠,馮奶奶雖然是管家,但她不是奴僕,即便是爺爺生前都特別敬她,我父母做什麼事情也得請教馮奶奶,你別忘了爺爺的訓斥,妄想欺負他人。」
方思詠自覺面子掛不住,腰一扭,哭哭啼啼的離去,留下張錯跟馮拾翠對看著,還有旁人快意恩仇後的爽快。
張錯斂下怒氣,恢復棋士的翩然,「拾翠,我有個東西要給奶奶,你幫我送去。」說完他便離去。
「嗄?我走廊還沒擦完欸。」她一臉為難。
「去去去,有恩新跟阿楷在,抹地誰不會,爺爺以前老叫我們抹地的。」張士傑說著,吆喝大家都來,抹地對他們而言就像是一種玩樂。
「拾翠?」遠去的人影又喚。
「喔,就來。」感激的把抹布交給邵恩新,馮拾翠趕緊跑步跟上。
無辜的邵恩新接過抹布,狠睨了張士傑一眼,大聲嚷著,「欸,我說過我這輩子只幫我媳婦兒抹地的。拾翠,我幫你這回,以後你可是非我不能嫁了。」他對著奔跑的身影嚷著。
「抹地就要人家嫁給你,你比惡霸還惡霸!」阿楷嘲諷說。
「可不是,況且人都走遠了,還急著調侃人,你就是愛欺負拾翠老實。」張士傑也說了他一句。
邵恩新聳聳肩。反正他這輩子就是愛調侃人,偏偏阿錯連說話都懶,他當然只好調侃這些單純的夥伴。
馮拾翠一路跟到那晚發現張錯秘密的長廊盡頭,卻見他佇立在那渾然不動,「阿錯哥哥,你說有什麼東西要我拿給奶奶?」
前一秒還像個職業棋士般氣度非凡,下一秒,他收拾起翩然,恢復上一次她偶然看見的放縱姿態。
「沒有。」他狡猾一笑。
「嗄,沒有?」她頓時錯愕住。
「喏,這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