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看你這樣子,也不是遊手好閒的人,天天都來我這兒,幫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女人就是心軟。她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正好相對。當真誠遇上真誠,衍生出的便不是詭詐。
“老實告訴你,昨天被你潑醬的那人就是我家的那口子。”
“嘀嘀嘀嘀”急促的車輛鳴笛。
“快,孩子!——啊!”
孩子安全無恙,應聲倒下的是一個女人。
林懷縣城的夜晚,華燈初上。奔波了一天的人們團坐在飯桌前,悠閒地享用著大自然為這個世界創造的春季的豐富的各式瓜菜果蔬和由五穀美食,電視螢幕上那一幅幅精美畫面更為這愉快的晚餐增添不少樂趣。
“各位聽眾晚上好!下面播報新聞。據本臺剛剛收到的訊息:今天下午,我縣北城路發生一起交通世故,肇事的是一輛電動三輪車。據目擊者稱,當時正值學生外出就餐時間,由於該路段經商攤點林立,人多嘈雜,交通擁堵。一電動三輪車避讓不及,正撞向一名小學生,幸虧一名‘城嫂”,不顧個人安危,及時出手相救,才保住了孩子的安全,而那位城嫂卻因此身受重傷。”
“什麼,什麼,‘城嫂’?軍嫂倒是聽說過,城嫂,還從未聽說過。難道是城管的老婆!”
“快看,媽,快看,那不就是城管嗎?”飯桌上的孩子放下碗筷,騰出手來向大人指點著電視上的畫面。
“請問孫大隊長,您平時是怎樣教育您手下的員工的?您的隊裡出了這樣的見義勇為事蹟,您有什麼要對大家說的嗎?”孫隊長面對那長長的黑黑的話筒,只有笑。說實話,他沒有思想準備,他們大隊的歷史上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可以借鑑。
病房裡,老時正趴在老婆的床頭,他幾乎一夜沒有閤眼。
“時隊長,時隊長,我,我不是人啦!我對不起大妹子啊!時隊長,你要是覺得能解氣的話,去把我的那個攤子掀了吧。時隊長,我對不起你們一家啊?”老時被吵醒了,抬頭一看,外面連哭帶嚎的正是昨天往自己身上潑醬糊的那個牟平珍。
“大妹子,她怎麼樣啊?”
“沒什麼大事,車轂轆從她的腳面上壓過去的,骨頭折了但沒有碎,其他地方都是皮外傷。”老時說:“她疼得一宿沒睡,現在剛睡著。你去做你的生意吧,這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時隊長,我來也是告訴你一聲的,我的攤子已經挪回去了,挪到最裡面去了。”牟平珍放下手裡的水果,說。
“你帶回去給孩子吧,我們這有。你一個人做點小生意操持一個家也不容易,只要你們在安全規範的地方做生意,沒有人會去掀你的攤子,我們的手要是癢癢了,放石頭上擦擦也不會去找你們的麻煩的。”老時正色地說。
“是的,是的。以前都是我不對,是我太死腦筋太死心眼了。”
“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他們,我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時偉明誠心誠意地說,臉上分明帶著憐憫。
面帶愧色的牟平珍,鼻子一酸,潸然淚下,帶著哭腔說:“時隊長,有您這話,我就是不做這生意,也心甘了。”她用衣袖抹去混濁的淚珠,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恩人,止住哭泣,壓低嗓音說:
“時隊長,我牟平珍讀過幾年書,也是工人出身,豈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糊塗人?我也知道你們這是工作需要,是城市管理的需要,但是你總得把話給人說出來吧。我們再窮,那我們也是人啦,你起碼得拿我們當人看待吧。那三句話不說,或者嚱著個臉,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誰受得了啊?人都說:士可殺不可辱。我就是氣不過他們那樣子。。。。。。那,那我就走了,不打擾了。”
牟平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