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的只有朝離二人,青衣與車伕在宮門口等候著,自然不會知曉朝離和顧含章的情況如何。
朝離微微一笑,目光盯著前方,深邃而悠遠。
“青衣,今早不是與你說過,你別為我擔憂,我從未如此輕鬆過。”
倒不是說那些深入骨髓的愛戀都能從心裡完全抹除,只是放下後真會有一身輕鬆的感覺。
情之一字,傷人至深。
“可是,可是今日世子連回府都不陪同,這”青衣咬唇。
“世子定是有事要做,別忘了他手中還有刑部的事宜,哪怕是成婚休沐七日也不會空閒。若有人問詢,你也這般回答,更何況世子的行蹤豈是後宅女眷可以知曉的。”朝離滿不在意地回答。
說心裡半點不悅都沒有也不太可能,要知道,前世就因為顧含章沒有陪她回府,後來被顧汐月恥笑了一陣。
尤其是後來知道了,顧含章是取了寒夜寺見心上人,更是心痛難忍。
現在想想,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當初是太過在意去鑽牛角尖,所以才會患得患失,那麼痛苦。
如今,隨他去吧。
馬車沒多久回了鎮北侯府,朝離想著前世是在東邊的長廊遇到了的顧汐月,這次乾脆走西邊的水榭過。
倒不是怕了顧汐月,只是覺得無需浪費多餘的心神應付她。
時辰已近晌午,侯府中每房都有自己的小廚房,通常都是在各自的院子裡生火,除非每月初一十五才會在大廳用膳。
到了初一和十五這日,深居簡出的老侯爺也會出現。
不過今日才初七,無需去大廳,朝離回了院子。
鎮北侯府中顧含章的院子名為聽雨閣,如今朝離嫁了進來,自然是住在聽雨閣的主院子。
前世顧含章鮮少不會聽雨閣,除非是他被派出京,否則一直都是與朝離住在一起。
朝離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了招財過來。
“世子妃,不知您喚奴才過來有何吩咐?”
怎麼著也是自家世子明媒正娶,又是太后賜婚娶回來的世子妃,招財自然得好生供著。
招財長得頗為討喜,略有些肥胖的臉頰此刻掛著笑容,看起來憨厚可愛。
朝離想起招財的性子,微微一笑。
“是這樣,昨兒個世子休息得不太好,許是不習慣與我同住一屋。待會兒你將書房裡的右側的屋子收拾一番,方便世子休息之用。假若世子公務繁忙,還能就地休息。”
青衣滿臉錯愕,實在是沒想到小姐讓招財過來是為了與世子分房睡。
想到今日朝離說的話,青衣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啊?竟還有這事?”招財歪著頭想了想,隨即摸摸後腦勺,“可是世子妃才嫁進來,世子若是睡在書房,恐怕會落人口實。而且世子並未如此吩咐,奴才要是這般做了,世子心中不快,定會扣奴才的月例。”
說到月例二字,招財臉上掛著心疼。
可憐見的,他每個月的月例都會被扣,這麼多年從未拿滿過,想想就心酸。
朝離自是知曉招財的性子,他是完全掉進錢眼裡了。
其實顧含章給的月例已然不少,即便是他做錯事被罰,最後得到的月例還是比尋常人多,但招財實在是太過在意錢財。
“你可以放心,我保證世子不會因為此事扣你的月例,這樣吧,若是他扣了你的月例,本世子妃給你補上。”朝離道。
這話招財非常愛聽,只要不扣他的銀子,一切都好說的。
“世子妃哪裡話,既然是為了世子好,那奴才定會將此事辦得妥當。奴才絕對不是因為擔心月例,而是擔心世子爺睡不好。”招財一臉的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