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難道這裡是個死室?
十方皺起眉,眼光冷峻起來。如果沒有出口,那麼這個密閉的空間中空氣必會漸漸稀薄,他們兩人恐怕撐不過三個時辰。面露難色,十方眼光不覺又轉向之前已放棄了的室頂。雖然囚室不過五尺見方,並不宜御劍,不過這也難不倒十方,只見他微微調息,足尖一點地,兩臂藉著彈起的起勢,攀住石壁徑直往上,轉眼就已附在石質的室頂之下。
因為高出石壁上的明石數丈,又沒用白璧飾面,所以室頂顯得尤為晦暗,完全是石質粗陋的原貌,卻也更是顯得如同磐石般堅不可摧。
翻手推過一掌,和料想的一樣,除了震落些許碎石,室頂依然嚴絲縫合、不離分毫。
“怎麼樣?”異羽仰起頭,也欲上來。
“不行。這上面該是壓實了!”十方搖搖頭,皺起眉觀察了磐石許久,心裡總覺得有些異樣。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想著忽然感覺面上一陣清涼,腦中的焦灼也隨即清澈起來。有風!既然有風可以灌入,那麼囚室中必然另有通暢!
十方轉身躍下,在不大的空間裡又細細走了一遍。果然南牆一角似乎不時有陰風送過。十方眼中閃過喜色,焦躁的心緒頓時舒緩了許多,開始再一次在縮小了的範圍內又仔細查詢起來。
這一次換做指尖輕叩,細微地站在異羽的位置已是聽不清楚。可少年雖然心有不解,但也不多問,只是耐心地看著父親的一舉一動。
“退到北牆下!”眼前蹲伏著的男子突然直起身,命令道。
“有出口?!”少年欣喜地問道,同時毫不懷疑地向後走去。
眼見少年已退到安全的距離,十方扎穩馬步,垂目聚息。須臾間,排在身前的左掌上已是看得見真氣逆動。
“裂空破!”
隨著一聲呼喝,只見一道氣旋自掌間如刃般劈掣出去,噴薄到整面南牆上一片潑灑的輝煌。整個囚室的地面也不覺震顫了起來。
就在異羽以為整座囚室都要崩塌之時,劇烈的震顫卻漸漸趨於微弱,最後——沉寂下來。
怎麼會這樣?難道父親這樣的強招也沒有用嗎?
少年輕輕走近過去,但見十方面上近乎冰冷的嚴峻,將欲脫口的話給嚥了回去,眼中不禁閃出憂慮。
“啪嗒!”死寂中的一點清脆似一個突然的訊號,格外敲擊著兩人緊繃的心絃。
再往後又是無聲,可少年的眼中分明又閃出明亮的異彩。在他的面前,本以為堅不可摧的石壁竟然現出發散開的裂紋。悄無聲息中裂紋蔓延至整個牆面,最後猶如嘆息般的顫動,整座牆四分五裂地崩散開。
“成功了!”少年有些雀躍地就要邁出腳去、卻被背後伸出的手拉住。
“等等。”十方丟出一道火符,待燃盡破口外的迷濛霧氣後,搶先踏了出去。
待異羽欣喜地從崩塌處鑽出一看,心不由地涼了半截。原來這外面的只不過是另一間稍大些的囚室而已。懊喪之時,正欲學著十方的樣子耐心尋找薄弱之處,忽然聽得十方冷冷喝了一聲,“出來!”
還有人?少年疑竇頓起,驀地轉過身去。只見從先前倒塌的牆下爬出一個瑟瑟發抖的人來。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相貌,衣衫也沾染了塵土,顯得破敗,但從其金縷銀絲的華貴縫製上,可見來者身份的權貴。
“你是誰?怎麼也關在這裡?”走近兩步,少年驚訝地問道。
“我?”聽得發問,那人抬起蒼白的面龐,眼神蕭瑟得如同鬼魅。但明石發出的微光再黯淡,也掩不住那張俊美的臉上的光華。
竟是個驚豔如女子的人族男子!
嘴角、眉眼精緻得妖媚,失了血色的面龐白得有些透明,但分明是玉脂般的柔滑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