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床前那狹窄的過道。過道地面是被灰塵沾染的灰撲撲的水泥地面。用來給他的舞蹈團當舞臺,倒也合適。
如果還有其他人在場,並看到周良欣賞著的這一幕的話,準能驚得連眼珠子都掉下來……
在周良以意念劃出的圓形舞臺上,中心是一隻碩大的灰老鼠。沒錯!就是這種生活中很常見的,長著一身灰色絨毛,通常都是賊頭賊腦地出現在陰暗角落的,與人類共生的骯髒生物。
見鬼似的,這隻身材頗顯發福,毛色油光鋥亮,顯然在看守所內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的肥碩老鼠,此時竟然像人一樣用後腿直立著。
差不多和身體同等長度的粗長尾巴拖在地上,踉踉蹌蹌地踩著具有一定韻律的碎步,搖啊擺啊著。有些笨拙,也有些滑稽。
這,應該是一種舞步。至少,周良認為是。
同時,耷在胸前的兩隻前爪,在沒有違反老鼠這種生物的生理構造的前提下,做出了許多令人拍案叫奇的花樣動作。
賊頭賊腦的鼠腦袋,則是隨著腳下的舞步,或往前往後伸縮,或左右滑移,跟印度舞女那靈蛇似的長頸似的。
將老鼠作為中心,圍了一圈繞著爬的,是五隻因生命力強悍而被人類冠以“小強”之名的紅色蟑螂。
有大有小,但腳步進退一致,動作整齊劃一。
“小強”們自然無法如老鼠般人立。
不過,五隻小強依照一定的規律,或整齊的爬行,中間還能夾帶熟練的穿插走位;或按照一定的節奏擺動頭頂的長鬚,就像舞女們揮起鞭類道具似的;或多米諾骨牌似的依次振翅,效果絕對不弱於專業舞蹈演員手中精緻花俏的花扇。
這,也是一副蔚為奇觀的壯麗景像。
必須承認,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無天無日無所事事的日子,確實讓周良閒得蛋疼了。
然後,他的舞蹈團的成員們剛好從他視線範圍內路過,被突發奇想的他,實驗性質地用“控心術”給操縱了……
最初,是那隻個頭最大的“小強”。
順利地控制了小強之後,周良驚奇的發現,原來他的“控心術”作用在昆蟲身上,並不需要他的整個意志。只要分出一點點心神,“小強”就變成了他的傀儡。
更令他驚喜的是,對於“小強”這種他也搞不清到底有無大腦的生物來說,他只要控制過一次之後,就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順利再次召喚。堪稱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花了一個晚上,周良湊齊了五隻“小強”。然後,一隻鬼頭鬼腦的的肥碩老鼠在房間的一個角落的牆洞裡偷偷地探出了頭……
有腳步聲響起。周良警覺地望了一眼緊閉的鐵門,他可不願意眼前這支怪異另類或許落在常人眼裡會令他們覺得毛骨悚然的舞蹈團被暴露。
天曉得這會引起何種猜想和轟動。
再回頭時,只見肥碩的灰老鼠顫著幾根鬍鬚費力地舉起右爪做了一個敬禮動作,略顯笨拙地向牆角的鼠洞飛奔。
那五隻“小強”,自然跟老鼠一塊,原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一陣開鎖的聲音過後,沉重的鐵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律師助理”。而同來的辯護律師仇安邦反而直接守在了門口,並沒有邁入房內的意思。
“牲口,你怎麼又來了?”周良的語氣不是很友好。
靈感這玩意兒,不是說有就有的。難得他心血來潮,靈思如尿崩般的泉湧,可以編排出一場非常精彩的舞蹈,卻在排練時意外被人給攪亂,自然不會有好心情可以給人好臉色看的。
錢佳義一臉驚訝地打量著周良。本以為,周良見到他,應該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苦不堪言的人們見了救星似的激動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