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觀塵讓棉棉喚醒她的。
她看過去,男人臉上的溫柔已經不見了,換成招牌的撲克臉,正皺眉看著她,好像在責備她的不負責任。
姜芫就像個做錯事又不安承認的小孩兒,那聲“謝謝”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故意打了個呵欠,然後裝著驚訝的樣子,“你怎麼在這裡?這是我……啊!”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捧住她的臉,粗礪的拇指劃過她的唇角,那雙眼睛深深凝視著她,甚至讓她有種錯覺,他深愛她。
耳邊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間或有外面人走動的聲音,還有棉棉咿咿呀呀的小奶聲。
他們彼此對望,好像凝固在時間洪流裡,忘記了塵世的一切羈絆,眼中只有彼此。
姜芫在這個念頭燃起的時候,瞬間就想起這個男人馬上要訂婚了,頓時就給自己潑上了冷水。
她偏頭,躲過了他的注視,也對他關上心門。
她胡亂推開他,“那個,我只是睡覺的時間長了點,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她把冷水潑回到周觀塵頭上,他剛才明明想要表白的。
想了想也覺得不是時候,她病情不穩定,經受不了任何刺激。
但是這次的事情,他必須說清楚,他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這樣的事。
看著姜芫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他忽然一把搶過棉棉。
棉棉本來靠在媽媽身邊親不夠,給抱走立刻抗拒的大叫起來。
姜芫也很緊張,“你要幹什麼?放她下來!”
“她對你很重要嗎?”
姜芫點頭,“當然,棉棉是我的命。”
“那我要是搶走她呢?”
搶走她?是不是自己昏睡的時候,別人跟他說了什麼?
想到這個,姜芫緊張的說話都結巴,“你不能!棉棉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的,她離不開我,你自己願意養別人兒子我不管,但你不能讓我的女兒受委屈。”
周觀塵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孩子,只是想要增加她的危機感,讓她別再有輕生的念頭,“如果你下次再敢睡著了叫不醒,我不介意把你女兒抱回我家養。”
姜芫卻當了真,聲音有些哽咽,“你不能搶走她,棉棉是我生的,跟你沒關係。”
周觀塵心說我知道,你就別提醒我了。
他慢慢把棉棉放下,“那你跟我發誓,以後不能再讓這種昏睡不醒的事情發生,也不準有任何輕生的念頭,否則我就帶走棉棉。”
“我發誓!”姜芫舉起手指,“那你也要發誓,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跟我搶棉棉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