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碎片響起的清脆的碎裂聲。
“噠噠噠!”這一切的聲音瞬間就被另一輛行駛過來的裝甲車上的12。7毫米機槍的轟響給打破了。
幾聲慘叫過後,從廢墟後爬起來的幾名日本兵的身影再次倒下。在餘德臣的角度只看到一隻帶著半個肩膀的斷臂留在了那堆廢墟的這一面。
機槍槍口的不斷的調轉,甚至直接把子彈打入一旁的一座雜貨鋪中。在一片木屑被打爆飄起後,一聲慘叫隨之傳來。一名日本兵舉著的一個甜瓜手榴彈還沒有拉弦,就撲倒在門邊。
那輛坦克上一陣7。62毫米機槍的聲音也伴隨著響起,連續幾次點射後。就停止了。這一次經過了長時間的沉寂,也不見有日本兵再冒出來。
那輛坦克和一旁的裝甲車也一直沒有動靜,也不見有士兵出現,只是停在那裡。卡住了那條長街的街口。
倒是遠方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即使在更遠處的海岸線附近的猛烈的爆炸聲和炮擊聲也傳到了耳邊。
“王師來了!我們華夏的王師終於來了!”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披散著花白的頭髮,雙手高舉著一個陶碗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坦克哭喊道,“五十年了,終於盼來了我們華夏的軍隊了!嗚嗚嗚!”
餘德臣認得是鄰居程瘋子,這個前清的秀才當了一輩子私塾先生,但日本人隨著華日的全面開展,盧溝橋後,在臺灣施行全面的皇民化運動。推廣日語。讓臺灣人更改為日式姓名,燒燬祖宗牌位,建造神社,習俗日本化,打算徹底扼殺華夏文化。
程瘋子的私塾也自然被關閉,他本來還打算憑著讀書人的招牌找以前看似偽善的日本人商議,但卻被日本人打了回來。兩個兒子被強制徵兵下了南洋後,他的女兒也被人姦殺慘死在大街上。
在那一天,程瘋子就瘋瘋顛顛的了。
現在他又瘋瘋癲癲的跑出去,讓餘德臣心頭一緊。
不說戰場上槍彈不長眼。說不定隨時會有日本人冒出來開槍,就是那輛坦克上來自華夏計程車兵也不一定是好脾氣。兵過如匪的傳言可是老輩子留下來的名言。
程瘋子跪在坦克前,說不定被暴躁計程車兵直接射殺。
但坦克那邊除了不斷爆吼的發動機外,沒有絲毫的動靜。過了片刻後,倒是跟在坦克旁邊的履帶式全封閉裝甲車的一側車門被開啟了。
虎兩萬零八挎著烏齊衝鋒槍走了出來。直接向程瘋子走去。
餘德臣耳邊似乎能清晰的聽到吸氣聲,在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盯著這裡。注視著那個帽子上印著黃色五星標識計程車兵的舉動。
“噠噠噠!”一陣機槍聲再次暴起,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僑民端著一支步槍從遠處一根木柱子後邊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摔了出來,驚起了旁邊一聲女人的尖叫。
而虎兩萬零八依舊邁著標準的猶如尺子量過的步伐走近程瘋子,雙手向前,把嘴角依舊在嘀咕著王師的程瘋子攙扶了起來,一抬手齊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一步步的邁回了裝甲車。
當那邊裝甲車車門嘭的一聲被關閉後,餘德臣的心也回落了下去。那個士兵的表情雖然有些冷漠,但卻真的可以看出是自己人的舉動。
“只是他們怎麼不多下來幾個人接受程瘋子的簞食壺漿,安撫民心呢?”見識頗多的餘德臣心中還是不由嘀咕道。
他心中大概也理解士兵在打仗期間不宜做那些婆婆媽媽的事情,但總該有人來安撫民眾吧?瞅了瞅空蕩蕩的一條街上和依舊在發愣的程瘋子,加入過新民會的他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其實他哪裡知道街上的那輛坦克上根本即使空無一人,就連那輛裝甲車上也只有虎兩萬零八一個人而已。
日本人知道臺灣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