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船停在岸邊,南營的五萬騎兵先行登岸,駿馬賓士,載著手持長/槍的騎兵一字在十三萬降兵面前排開。
陵國的水軍、步軍、騎兵將領並不知道潘勇是詐降,所以他們聽話地卸下戰甲,兵器也留在了軍營,帶著大軍手無寸鐵地跪在這邊恭迎衛帝。儘管五萬騎兵虎視眈眈,這一刻,十三萬陵兵們也只能寄希望於衛帝是個明主,不會屠殺降兵。
這時,蕭縝上岸了,蕭延親自為皇兄牽來戰馬,背對陵軍目光陰狠地問:“皇上,要不要殺?”
他看到潘勇要殺蕭縝,便覺得那十三萬降兵也心懷不軌。
蕭縝看看他,再看看齊凌,吩咐道:“按兵不動。”
齊凌領命,轉身回了他的位置,蕭延見了,只好也走開了。
蕭縝騎馬來到陵軍面前,裴平淵守在一側。
蕭縝看向跪在最前面的二十幾位將領,問:“你們可知道,潘勇是詐降於朕,實則要伺機行刺?”
“什麼!”
眾將領齊齊抬頭,或是震驚出聲,或是面露慌亂,或是開始警惕自戒,也有人反應迅速,堅稱自己是真心投降的,並不知曉潘勇的陰謀詭計。
蕭縝安撫道:“諸位不必緊張,朕相信你們。潘勇此人城府極深,他既然以身涉險,為保勝算就必須做出真正要降的陣仗以取信於朕,而為了避免你們有人反對他兵行險招不肯撤兵,亦或是暗中知會朕,他肯定也不會把真正的計劃告訴你們。”
一個步軍副將急著道:“皇上英明,末將跟隨潘勇兩年多了,平時他待末將也親如兄弟,這次卻連末將也瞞著,半個字都未透露,還請皇上明察,末將真的不曾與潘勇同謀。”
一共十一位步軍副將,其中有七人是當年被潘勇招降的山匪山主,也是陵將中最忠心潘勇之人。
但他們忠的是被陵帝器重的潘勇,而不是刺殺衛帝失敗生死不明的潘勇,此時肯定要跟潘勇撇開關係。
水師副將有的在撇清關係,有的在哭,為陸翊而哭。
蕭縝抬手,等搶著表忠心的降將安靜下來,他問悲哭的那個水師副將:“陸翊王爺是怎麼死的?”
水師副將哽咽道:“末將不知,幾日前,皇……陵帝先急召潘勇父子回京,不知所為何事,沒兩日又把王爺召了過去,直到昨晚潘勇回營,末將見到的就是王爺的頭顱了……”
蕭縝:“三月初六,陵帝親封的交州王吳榮得知桂州、柳州已被朕的黔州軍佔領,揮師永州改降於朕,陵帝便是為此事召回的潘勇父子。”
二十多個前線陵將這才知曉此事,有人問:“封交州王是潘勇的主意,為何陵帝要放他回來,反倒是王爺身首異處?”
裴平淵沉聲道:“荊軻刺秦,定是潘勇為了自保提出此計,而陵帝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寧可弒弟做最後一搏。”
“啊!”
幾位跟隨陸翊多年的水師副將恨紅了眼睛,捶地痛哭起來。
昨晚
他們同意投降是因為出於無奈,總不能為了已經死去的陸翊白白送出自己與家眷們的命,可他們對陸翊還是有同袍之情的,如今得知陸翊竟然死得如此冤屈,如何受得了?
蕭縝看向裴平淵。
裴平淵朝停在江邊的帝船揮揮手。
稍頃,一具屍體被綁在帝船的桅繩之上,迅速被拉到了桅杆的最上方。
江風拂過,吹動那人染血的鬢髮與衣襬,正是潘勇。
蕭縝騎馬繞過跪在地上的二十多個陵將,揚聲對十三萬陵軍道出了實情:“朕雖恨陸翊將朕的大軍攔在北岸,可朕亦敬佩陸翊的領兵之才,如此名將,朕恨不得重金聘他為朕所用,陵帝卻為一己之私聽信潘勇的讒言殘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你們說,陸翊死得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