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緊急軍務政務時,朝廷都是在臘月二十開始放年假,一直到正月初五。
各地官學、私塾以及在家讀書的孩子們也依循著這個定例。
所以,臘月十九,岑先生、馬老先生上完下午的課,便帶著佟穗給的一份豐厚年禮告辭離去。
齊耀歡呼著回了隔壁的國公府,綿綿帶著丫鬟去了侯府西院。
佟穗坐在二進院的廳堂,陪佟善、張超、大郎、二郎說話。
以前這四個在佟穗眼裡都是孩子,如今十六歲的佟善、十四歲的張超已出落成少年郎,身姿挺拔,一個比佟穗高了,一個跟佟穗齊平。
“岑先生給你們佈置了課業,過年這陣子別光顧著玩,誰要是沒完成,今年就沒有壓歲錢。”
她特意看著大郎說的。
大郎十一了,模樣像孫典,脾氣也像,只在蕭家的時候還算老實。
大郎:“夫人放心,我肯定盯著二郎寫完。”
二郎:“……”
佟穗:“我安排了馬車,送你們回去吧。”
佟家、孫家、張家都住在洛南,離得也近。
孩子們走後,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才變暗,沒過多久,蕭縝回來了。天冷風大,蕭縝雖然披著大氅,臉卻實打實地吹了二十多里路,他湊過來親佟穗時,佟穗都被他冰到了。
“等會兒該吃飯了。”佟穗按住他的手,輕嗔道。
蕭縝:“行,晚上再來,明日可不用早起。”
他去西次間沐浴了,佟穗先去了前院,正好碰見並肩而來的柳初母女。
娘仨剛說會兒話,門房來報,說孫典來了。
連綿綿都笑著看向母親,柳初又怎能不臉熱,低頭假裝喝茶。
佟穗笑道:“準是不知道大郎二郎已經回去了,又來接孩子,請進來吧。”
因是熟人,門房直接把孫典帶到了賢和堂。
孫典走到堂屋門外,見裡面只有柳初娘倆,愣了愣。
綿綿道:“二嬸去催二叔了,我去瞧瞧四叔他們快來了沒。”
說完小姑娘也跑了。
丫鬟們都在外面守著,堂屋只剩他們兩個,孫典心頭火熱,打橫抱起來不及躲閃的柳初便大步走進次間,低頭就去親。
這時的孫典,全身都像著了火,柳初躲得過他的嘴躲不過他的手。
“別這樣,馬上吃飯了,二爺四爺很快都要到了。”
孫典聲粗氣重:“他們既然給我單獨跟你相處的機會,就不會那麼不識趣。”
他容易嗎,惦記十幾年了,今日總算可以抱到人。
柳初被迫仰著頭,無力地抓著他的後頸,眼裡一片溼潤:“他們是想讓我陪你說會兒話,不是讓你這樣,孫典,將來我真嫁你了,你怎樣都行,在蕭家,你不能,我也不能辱沒了蕭家的家風。”
老爺子的面容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孫典不得不鬆開手,只繼續抵著她,貼著她
的耳朵道:“蕭縝在東營做正都,我在南營做副都,皇上又要不行了,現在還不是成親的好時機,我再觀望觀望,你也別急,更別胡思亂想,我只會娶你。”()
柳初:我沒急,正事要緊,你先顧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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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用盡全力推開孫典,轉身回了堂屋。
孫典瞅瞅衣襬,狠狠掐了自己幾把,消停了再挑開簾子,看眼秀秀氣氣偏坐在椅子上的柳初,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既然他們回去了,我也走了,你跟二爺說一聲,就說我改日再登門跟他討酒喝。”
於是,等蕭縝、佟穗估摸著時間過來時,就只看到重新坐在了一起的柳初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