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蕭縝帶著蕭延去進宮時,蕭守義才剛把哭鬧不休的賀氏帶回夫妻倆的榮安堂。
在院子裡賀氏多少還要顧忌下人,進了屋,她的脾氣才真正爆發出來,抓起桌子上的一隻茶碗就要往地上砸。
蕭守義:“銀子!”
賀氏高舉的雙手一頓,回頭看向丈夫。
蕭守義指著那白瓷茶碗快速道:“這都是皇上從那些抄家的權貴家中撥給咱們的上等瓷器,這一套茶具少說也值十幾兩!”
昨日賀氏初到新家,幾乎把這屋裡的每樣東西都細細賞玩了一遍,尤其是這些細膩光滑的瓷器,她還特意囑咐丫鬟們輕拿輕放別摔碎了,這會兒l只因過於憤怒才忘了這茬,被丈夫一提醒,她頓時捨不得砸了。
“你故意氣我,氣我!”
將茶碗放回桌子,賀氏撲到床上哭去了,嘴裡抱怨的還是那些話,什麼老爺子眼裡沒有她這個兒l媳婦,連丈夫都不跟她一條心了,什麼與其淪為全府下人乃至全洛城夫人太太們眼中的笑柄,不如回家繼續種地。
蕭守義坐到床邊,看著媳婦因為哭泣而顫動的圓潤肩頭,拍了拍道:“又說氣話,做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了,我不跟你一條心跟誰一條心?還有爹,他叫咱們跟他住在中院,就是要把國公府留給咱們承繼,只要你在一日,你便是這宅子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凝芳只是幫忙管家而已。”
賀氏:“呸,你當我傻啊,哪家女主人連自家庫房的鑰匙都拿不到,還得從兒l媳婦那裡領月錢?”
蕭守義:“家裡有公賬,別說你,就是爹拿錢也得記賬,有賬在,每一筆銀子的去路都能查,誰能擅自挪用?所以管家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你爭那個做啥?”
賀氏又呸了他一口:“賬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好比給家裡人買綢緞,她嘴上說一共花了二十兩,其實只花了十五兩,剩下那五兩不就進她自己的荷包了?還是說,你只懷疑我會偷油水,卻相信你那好兒l媳幹不出這種事?”
蕭守義:“就當凝芳也有你這種中飽私囊的念頭,那我問你,以後你的吃穿花銷都走公賬,想單獨買點東西,平時領的月例跟以前攢的私房完全夠用,即便從庫房偷了油水,你能用在什麼地方,小開支用不上,大開支能瞞得住別人?”
賀氏:“我攢著,留給兒l孫。”
蕭守義:“那凝芳攢著的留給誰?”
賀氏動了動嘴唇,沒能發出聲音。
兒l媳婦孃家人死光了,她自己能花多少,攢再多,包括林家的大宅子,最終也都得留給兒l女。
兒l媳婦的兒l女,正是她的孫輩。
斜眼丈夫,賀氏強詞奪理:“老五該娶媳婦了,等老五媳婦進門,發現是嫂子管家,她心裡能平衡?只有我這個婆婆管家才能讓她們妯娌倆心服口服,任何一方都不用擔心吃虧。”
蕭守義:“她憑什麼不服?老三是咱們這房的長子,將來你我沒了,老三是家主,凝芳就是女主人,她現在
只是提前管家幫你省心(),哪個弟妹敢不服∵()_[((),只說明那是個不安分的,一開始就不該娶進來。”
說完,他摸了摸媳婦的肩膀,嘆道:“你啊,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真的糊塗,凝芳跟咱們一家是共患過難的情分,老五未來的媳婦又是什麼情分,你不偏心凝芳就罷了,怎能為了那麼個還沒影子的人跟凝芳計較?”
賀氏:“屁共患難,她跟柳兒l阿滿有情分,跟我可沒有半點情分,我都擔心她會往我碗裡下毒!”
蕭守義:“你這是胡攪蠻纏,她真有那種惡毒心思,都不用自己動手,早挑撥老三親自毒你了。你啊,別看凝芳平時不爭不搶的就以為她沒有城府手段,人家那是懶得跟咱們計較,不然你瞧瞧她對付林綬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