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讓聚集在蕭家西邊旁觀演練的鄉親們打量車上的東西,蕭縝讓蕭涉從村東繞到了後院。
聽到動靜,賀氏母女、阿福阿真都過來了。
佟穗給大家挑揀東西:“二嬸玉蟬,這是你們跟耀哥兒的布,阿福,你把大太太這份送過去,還有瓜子,阿真,這些是三太太的。”
布料都是一樣的,只顏色不同,沒得可爭議,賀氏最多說兩句風涼話:“你們三個小媳婦,嘴上說著不要,顯得就我們玉蟬不懂事,到頭來還不是跟著玉蟬吃了香,一人得一套新衣裳。”
佟穗在忙,沒理會。
蕭涉指著母親的布:“娘,你也有。”
賀氏一個眼刀飛過來,叫傻兒子一邊去。
蕭玉蟬瞅著那幾包瓜子,發現她跟母親這包最大,大嫂那包次之,二嫂三嫂的一般小,便沒挑刺,指著車上的箱子與畫匣問:“這是什麼?”
別說她,連蕭涉都不知道。
蕭縝道:“祖父叫我買的,你們不必過問。”
作為老爺子最器重的孫子,蕭縝在這個家的地位並不比蕭守義低,寡言少語的性子也讓賀氏頗為忌憚,蕭延三個子侄賀氏都罵過,唯獨沒對蕭縝說過一句重話。
此時蕭縝搬出老爺子,賀氏母女再好奇都只能忍著。
蕭縝左手提著畫箱右手拿著畫匣,往老爺子那邊去了。
蕭涉卸車,佟穗抱著她的布料與瓜子前往東廂房。
整理東西,剛休息一會兒,阿福過來傳話,說二爺叫她去書房。
佟穗猜應該是為了畫的事,鎖好北屋門趕過去,發現老爺子、蕭守義、蕭縝都在。
三個身體魁梧面相都挺威嚴的大男人,佟穗進門的時候心都有些虛,這時看蕭縝也覺得親近多了,走到他身邊,再恭敬地喊長輩:“祖父,二叔。”
蕭穆點點頭,再讓阿福去請林凝芳。
佟穗眼觀鼻鼻觀心,心想老爺子先叫她,也是怕萬一林凝芳到的早,單獨面對他們更慌吧?雖然她嫁進來的晚,與蕭家眾人打交道的次數卻比林凝芳多。
林凝芳竟然是蕭延陪著來的,可能夫妻倆本來就都在屋裡待著。
蕭延瞧見書房裡面的架勢,大大咧咧道:“出什麼事了,還特意來書房說?”
蕭守義:“跟你沒關係,去練武場盯著去。”
蕭延:“……爹,你都叫凝芳來了,還能跟我沒關係?”
蕭穆:“少廢話,出去。”
蕭延不敢跟老爺子犟嘴,看看另一邊的二哥二嫂,他低聲對林凝芳道:“你別怕,有二嫂在呢。”
林凝芳垂著眼,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畏懼的情緒,之前的清冷淡漠也消失了,只是依然生疏。
蕭延三步一回頭地出去了。
蕭穆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確認人走遠了,才對佟穗道:“阿滿,你給凝芳講講事情經過。”
佟穗便走到林凝芳身
邊,輕聲細語言辭簡練,又交待得清清楚楚,沒一句廢話。
老爺子難以察覺地點點頭。
林凝芳看向擺在書桌上的畫匣:“濁世之中,難得陶掌櫃還有這份孝心,我先看看畫吧。”
蕭縝開啟畫匣,展開那幅《撲蝶圖》。
佟穗已經看過畫了,此時更好奇林凝芳對這畫的態度,因此悄悄觀察著林凝芳的神情,就見這位畫技超絕的弟妹神色平靜,並無她初見此畫的欣賞驚豔。
佟穗忽然替陶掌櫃捏了一把汗,莫非被蕭縝說中了,三弟妹真看不上這畫?
習慣使然,林凝芳差點就想就此圖的畫工點評兩句,但想到身邊這幾人都不諳此道,她說太多有賣弄之嫌,便只是簡單地道:“既是陶父寧可廢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