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服不行。
蕭縝見他聽了,帶著蕭延、孫緯奔北河而去。
到了河邊,三人沿著河道邊緣的緩坡上方小道往西行,一直跑出兩裡地,來到一處適合藏身的小樹林,三人才跳下騾子。
無需在林外張望,蕭縝側身躺到地上,右耳貼地。
蕭延也是一樣的動作,孫緯沒練過這個本事,默默站在一旁。
約莫過了三刻鐘左右,蕭縝與蕭延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蕭縝快速對孫緯道:“來了,不下百騎,你立即回村,不要鳴鑼,從北街開始挨家挨戶的叫人集合,匪幫進村之前不可聲張。”
麥收前的幾天,蕭、孫兩家特意帶著村民們演練過如何應對大量流民偷襲,具體如何行事村民們都已經瞭然於胸。
孫緯騎上騾子時,蕭縝繼續交代道:“我們會跟在他們後面進村,村裡自有老爺子部署。”
孫緯:“好!”
他風一般沿著原路返回,在蕭家西邊的練武場與孫典匯合時,匪幫眾人距蕭縝兄弟還有一段距離。
蕭穆已經起來了,隔著牆問:“來了?”
孫緯:“是,您老先做準備,我們這就去通知村人。”
蕭穆:“按照演練的位置埋伏好,等我號令!”
孫家兄弟才走,蕭守義、蕭涉、蕭野已經聚到了老爺子身邊,蕭穆剛要開口,就見佟穗也跑來了,穿著男裝,左手持弓,後面揹著兩個箭囊。
小姑娘箭法好,腦袋也好使,知道箭要保持一定的重量才有威力,在沒有鐵箭頭的條件下,制箭時特意將木箭加長加粗,使得一根木頭箭與鐵頭箭的重量相當。一百六十多支箭,加起來也有二十斤了,卻並沒有影響她身姿的敏捷輕盈。
“匪幫來了,怕嗎?”示意兒l孫去喊女人孩子前往祠堂,蕭穆單獨問佟穗。
佟穗怕,可她受夠了一晚又一晚的煎熬,現在匪幫真的來了,省了心底那份焦躁不安,拼就是了。
“不怕。”她攥緊弓,儘量在老爺子面前表現得鎮定。
蕭穆笑了:“不怕很好,怕也沒關係,只記住一條,無論對上敵兵還是山匪,你不殺人就只能等著被人殺,心軟便是害
() 了自己。好了(),上去吧6(),只管守著祠堂,外面如何都不用你過去。”
佟穗點頭,轉身跑到中院與東院間的牆壁之下,踩著一個石墩子翻到牆頭,沿著牆頭往南走一段,再翻到祠堂這邊的屋頂。放眼遠處,還什麼都看不到,佟穗也不敢多看免得暴露自己,取出一把箭放在旁邊,整個人貼著屋頂趴好。
女人孩子們陸續趕了過來。
聽說要躲去祠堂,柳初下意識地看向老爺子。
蕭穆搖搖頭。
家裡藏糧食的地窖確實在祠堂底下,幾個媳婦裡只有柳初知曉。
但那地窖是死的,用來藏東西躲避官府搜查可以,遇到兵荒叫女人孩子躲進去也行,但今晚來的是匪幫,匪幫那三個當家再蠢肯定也打聽過蕭家的情況,知道里面有幾個漂亮媳婦,如果今晚他們爺幾個敗了,匪幫必會衝進祠堂搜人,搜不到就會猜到有機關,那麼掘地三尺還是能將人抓出來。
所以,躲在祠堂就夠了,不必鑽地窖多此一舉,真到了那個地步,生死自選。
“二嫂呢?”林凝芳突然問。
蕭穆:“她在屋頂埋伏,進去吧。”
林凝芳往祠堂屋頂上看,恰好對上佟穗探出來的臉龐,身後是初七夜的一彎月。
明明很危險,月下的姑娘竟然還朝她笑了笑。
林凝芳忽然就不怕了,隨著賀氏柳初等人進了祠堂。
佟穗就算趴在屋頂上,也能觀察到遠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