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縝連鎧甲都沒脫,佟穗卻早被他橫放到了炕沿邊上,衫裙凌亂,半遮半掩。
明晃晃的秋陽透過窗紗投進來,蕭縝幾乎將她看了個遍。
佟穗早使不上力氣了,閉著眼睛倚在他攬著自己的左臂彎,任這武將胡來。
“我又曬黑了一層,你怎麼還這麼白?”
手勉強解了饞,蕭縝托起她紅撲撲的臉,細細端詳道。
佟穗這才睜開眼睛,對上他熟麥色的臉龐,眉峰依然如劍,上挑的鳳眼眼尾氣勢凌人。
若非蕭縝一上來就先把兩人的關係拉得足夠親密,只是面對面坐著的話,佟穗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除百日未見帶來的那點生疏隔閡。
成親未滿兩年,一下子就分開三個多月,又怎麼可能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
這是佟穗天天跟著老爺子,身邊也圍著他的幾個兄弟,倘若佟穗如柳初、林凝芳那般守在家中,她可能會回到剛嫁過來的狀態,連看他一眼都要心跳如鼓。
“你也認不出來了?”蕭縝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佟穗說不出口,烏潤的眸子眼波流轉,從他的額頭看到下巴,再從他的左臉看到右臉,黑了,也被一路的風塵吹糙了。
鬼使神差地,佟穗想起表妹往她臉上抹的東西,不知道蕭二爺願不願意用。
蕭縝:“笑什麼?”
佟穗咬咬唇,垂眸問:“我的臉有變糙嗎?”
蕭縝視線下移,拇指指腹在她腮邊轉了轉,啞聲道:“跟身上一樣嫩。”
佟穗:“……”
她後知後覺地將被他褪到臂彎的衫子攏了回來,還沒攏好呢,蕭縝一把又扯了下去。
“有水嗎?”
“嗯,北屋呢。”
“等著我,就這麼等著,不許你穿上。”
佟穗能聽才怪,蕭縝一走,她該緊的緊該提的提該放的放,最後穿上掉落在地的繡鞋,先去梳妝鏡前照了照。鏡子中的她,髮髻鬆散玉簪歪斜,臉頰紅得像塗了好幾層胭脂。
佟穗快速梳好頭,來到堂屋,發現蕭縝已經把門落了閂,對面北屋裡傳來他清洗的聲音。
佟穗悄無聲息地退回南屋,脫鞋上炕,將敞開的三扇大窗放了下來,然後再穿好鞋,心慌意亂地隨便挑了一本書,坐在梳妝檯前翻看起來。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佟穗的心跳得更快了,努力去認眼前的白紙黑字。
聽到他跨進來,關上門,佟穗悄悄瞥向鏡子,瞧見他靠近的身影,只穿了一條白色中褲。
“不是讓你坐在炕上等著?”蕭縝停在她身後,一手扶住她的左肩,一手貼上她的頸子,身高八尺有餘的蕭二爺,手掌修長,轉個方向,指尖便探進了那抹藕荷色。
佟穗搭在書頁上的手垂落下來,軟綿綿地被他抱去了炕上。
將至晌午,蕭縝撥開佟穗耳畔汗溼的碎髮,問:“你說,我
要是連午飯都不跟他們一起吃,他們會怎麼想?()”
佟穗:你快去!?()_[(()”
蕭縝:“不想去,更想陪你。”
佟穗:“晚上可以繼續陪,你趕緊去。”
蕭縝:“你去嗎?”
佟穗:“……這兩日我跟祖父都是在城裡吃,他們在營裡。”
蕭縝知道,不然也不會弄得那麼狠。
“我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
“不用了,我先睡一會兒。”
蕭縝笑:“睡吧,我從外面把門關上。”
佟穗睏乏地嗯了聲。
這一睡就是一下午,被外面開門的聲音驚醒時,窗外都有些暗了。
那腳步聲已經靠近了南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