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帶,爹怕冷,留著給他用吧。”
佟有餘:“我有兔皮墊子,用不著。這樣,我跟阿貴去趟城裡,把鹿皮賣了換銀子,給你添兩樣嫁妝,剩下的銀子你帶過去,好歹有點私房錢以防萬一。”
有了主意,第二天佟有餘就去村裡借了兩頭騾子,故意大張旗鼓,讓村人都知道他們要去縣城賣鹿皮。
“鹿皮是稀罕物,能賣十幾兩銀子吧?你們可是發財了。”
“行情不好,也就賣十兩,我去看趟郎中,再給阿滿添套箱籠,轉手就沒了。”
“……你們對阿滿可真好。”
打發完村人,叔侄倆快騾加鞭地出發了。
佟穗心神不安地守在家裡,戰亂短暫結束,老實人踏踏實實地種地營生,卻有一撥人繼續做著那打家劫舍的無良行當。
她擔心父兄路途被搶。
縣城離得遠,黃昏時佟家叔侄才回來,因二人皆是背弓獵戶的扮相,身強體壯,一路算是有驚無險。
有心思難測的村人一直在村頭晃悠等著,見佟有餘手裡提著一摞藥包,佟貴懷裡抱著兩匹花布,兩頭騾子則分別馱著嶄新的樟木大箱籠,就猜到佟家真把鹿皮賣的錢花得七七八八了,只能心情複雜地離去。
“爹,二哥!”
佟穗高興地將父兄迎進家門。
佟貴卸下東西,先去還騾子。佟有餘坐在一個樟木箱籠上,一邊擦汗一邊看著女兒笑:“給你買倆大箱子,帶過去後擺在西炕頭,放衣服放被子都方便,這箱籠帶鎖,私房也可以藏裡面。”
佟穗心裡酸酸的:“他們家條件好,可能都預備了,您留著銀子養身體多好。”
佟有餘:“我身體沒事,你多帶兩樣嫁妝,在夫家腰桿也能挺直點。”
父女倆說著話,佟善從私塾回來了,佟有餘笑著把那一摞藥包遞給女兒:“都是城裡的糕點,拿去吃吧,也分你們娘點,她愛吃這個。”
佟穗這才知道,父親是一文錢都沒花在他自己身上。
半個月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三月初四。
上次是下聘,可以簡單操辦,這次女兒出嫁,佟家置辦了幾桌席面宴請交好的村人,佟穗的外祖父一家更是提前一日從縣城趕了過來。
村人們送了各種繡活兒做添妝,有大紅枕套,有帕子鞋襪,還有送木梳、木簪、木盆的,零零總總一小堆。
外祖父周景春是個老郎中,略有家底,送了外孫女一支瑩潤剔透的玉鐲,千叮嚀萬囑咐:“除非真的太平了,不然先別外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佟穗知曉財不外露的道理,笑著謝過外祖父。
舅母送的是一匣子胭脂水粉,還有一面照得很清楚的梳妝鏡:“聽說蕭家不用媳婦下地幹活,那你該打扮就打扮起來,精精神神的更招人喜歡。”
那個人當然是指蕭縝。
佟穗就被舅母逗紅了臉。
表哥送了一套文房四寶:“咱們雖不是讀書人家,可平時也有需要寫東西的時候,屋裡有就不用跟人借了。”
是一份想不到卻很實用的禮物。
表妹送的是一套綢緞夏裝。
佟穗很喜歡,但還是勸道:“我們在村裡穿不上這個,妹妹還是留著自己穿吧。”
年僅十五的小表妹笑盈盈的:“這是按照姐姐的身高請繡娘做的,我沒姐姐高挑,留著也沒用。”
佟穗無奈地揉了揉小姑娘的頭。
熱鬧又忙碌的添妝日一晃而過,傍晚天黑了下來。
周青在女兒屋裡待了很久,臨走前從袖袋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葫蘆,像小孩子們玩的。
“這是壓箱底的東西,看了你就知道圓房是怎麼回事了。”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