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過一篇社評《菸禁與足禁》,把裹小腳和吸鴉片放到一起比較。他說禁菸是國民保健之本,吸鴉片比裹小腳、留辮子危害更深,國民政府應該全力禁絕鴉片。
可見張季鸞是深知鴉片之害處,但他生性跳脫、毅力欠缺,戒了半輩子鴉片都毫無效果。
張季鸞屬於那種放蕩不羈的舊式文人,經常請朋友逛窯子,《大公報》的很多社評他都是在老七(一名雛妓)房裡寫出來的。日本朋友矢原謙吉也常勸張季鸞戒鴉片,他回答說:“阿芙蓉亦如老七,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矢原謙吉是個常住北平的醫生,張季鸞、張恨水、管翼賢等北方文人,以及許多軍政要員,隔三差五就會到矢原謙吉家聚會。這位日本友人已經遠走美國了,原因是被日軍發現他幫助中國朋友逃離淪陷區。
“砰砰砰!”
敲門聲響。
進來探望的是張恨水,他朝周赫煊點頭打招呼,又問道:“季鸞兄怎樣了?”
周赫煊搖搖頭。
“唉。”張恨水一聲長嘆。
兩人在病房坐了半個鐘頭,張季鸞依舊昏迷,他們只能起身向陳孝俠告辭。
離開醫院,周赫煊和張恨水找了家茶館坐下。
周赫煊回憶道:“我第一次與季鸞兄見面,便是在天津的茶館裡,轉眼就過了十多年。”
“誰說不是呢,”張恨水搖頭苦笑,“半年前我還跟季鸞兄一起喝酒來著,沒想到我去一趟南邊,再回來時他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兩人唏噓著聊起過往趣事,聊著聊著居然笑起來,實在是張季鸞的軼事讓人捧腹。
卻說當年北平紈絝子弟多胡作非為者,一家報紙以“養不教,父之過”為題抨擊。那次張季鸞、張恨水等人正在矢原謙吉家聚會,張季鸞就說:“讀此標題,使我得一聯。上聯曰:父之過,你們誰能對出下聯?”
有個朋友說:“‘子不語’如何?”
張季鸞搖頭道:“欠妥,欠工,不如‘媽的逼’恰當。”
眾人大笑,皆贊其妙。
別看張季鸞寫的文章辛辣諷刺,但他私底下詼諧幽默至極,而且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對了,”張恨水放下茶碗,“傅孟真(傅斯年)又要聯名倒孔,還邀我一起簽名,明誠兄接到邀請了嗎?”
周赫煊搖頭說:“有收到傅斯年的信,但孔祥熙是打不倒的,我也懶得去費那個閒工夫。”
“是啊,談何容易,”張恨水感慨道,“這次是陳立夫借題發揮,借于右任之手彈劾孔祥熙,怎麼可能成功?”
張恨水雖然是一介文人,但對國黨派系鬥爭卻看得很輕。
陳立夫所掌控的cc系已經成為龐然大物,讓老蔣深深忌憚,陳立夫越是彈劾孔祥熙,老蔣就越會把孔祥熙給保住絕對不能讓cc系把手伸進財政系統。
孔祥熙不屬於國黨的任何派系,但他幾乎和所有國黨派系都發生過沖突。這樣的“孤臣”,就是常凱申的一杆槍,在政界擁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政之兄回重慶了嗎?”張恨水問道。
周赫煊說:“昨天回來的。‘報界大師不如狗’這個醜聞曝光,讓咱們的蔣總裁顏面盡失,連忙又派了一架專機去接人。”
“此事真讓人哭笑不得,孔家人都是狗腦子嗎?”張恨水搖頭苦笑。
周赫煊不屑道:“孔令偉是狗腦子我相信,宋靄齡可是個聰明人。我時常去雲岫樓跟宋美齡聊天,宋美齡受她那個大姐的影響很嚴重,能在思想上影響宋美齡的女人會是傻瓜?但她偏偏讓十幾條寵物狗登機,都不願挪出幾個空位給政之兄,顯然是目中無人的,或者說根本沒把辦報紙的當人看。”
張恨水道:“確實如此。上次我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