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有點不在狀態……】頲
隆源六年的中秋彷彿是個分水嶺。
在中秋之前,剛剛誕生的新儒學派還只能算是星星之火,且還是在各方力壓之下奄奄一息的星星之火。
但在中秋之後,形勢卻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先是有幾家報紙悄然轉變了風向,開始竭力鼓吹新儒的必要性,並試圖將那些從舊儒改換門庭的人,定性為“繼往開來的殉道先驅”,而不是什麼儒生之中的叛逆。
為了證明這一點,這些報紙甚至還特意刊載了大量科普文章,客觀評價了烏西國的工業革命成果,歐羅巴各國迅猛發展攻城略地的現狀,乃至於對未來工業科技的暢想。
拜此所賜,原本還只是在官場士林中流傳的新儒學說派,終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大眾面前。
首先引來的,自然是舊儒文人鋪天蓋地的指摘斥責,很多舊儒勢力控制之下的報紙,甚至不惜為此臨時增刊,對吹捧新儒的文章逐字逐句的批判。
而這期間最有煽動力的批判,就是“新儒崇洋***”之說了——鼓吹洋夷的法子,貶低祖宗的成法,這不是崇洋***又是什麼?頲
也正是從這篇文章之後,無數報紙也紛紛調整輸出角度,開始針對這一點進行集火。
隨著輿論進一步法發酵,民間也開始廣泛討論此事,並漸漸的將新儒與漢女幹聯絡到了一起。
畢竟這年頭老百姓——尤其是京城裡的老百姓,骨子裡大多都存了天朝上國的子民自傲,看不起蠻夷那是根深蒂固的老傳統了。
就算前幾年水師打輸了,鐵甲艦長驅直入北上天津衛又如何?
當年***還不是衝進山海關奪了大明的天下?
可這難道就意味著***的東西,比咱漢人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好?
老虎豹子還能吃人呢,也沒見誰上趕著做禽獸去!頲
偏那些什麼新儒上趕著吹捧洋夷,這不是崇洋***的漢女幹又是什麼?
…………
九月二十八,焦府後宅。
將厚厚一大疊報紙放在炕桌上,焦順閉目按壓起了兩眼之間的晴明穴,雖說煤油燈的亮度和穩定性都要超過一般的蠟燭,但像這樣長時間閱讀報紙,還是給眼睛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他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琢磨著近幾日的得失。
旁人不知就裡,或許還會奇怪新儒為何突然如此高調,但他焦某人心裡卻跟明鏡也似的,這必是王哲透過皇帝對行刺案的態度,窺出了新儒堂皇登場的機會——甚或是直接獲得了皇帝的暗示,所以才會如此行事。
但想摘他焦某人的果子哪有那麼容易?頲
估計那些焦頭爛額的新儒做夢也想不到,那篇抨擊新儒“崇洋***”的文章,其實就是焦順親自定調,再由探春主筆寫出來的。
畢竟那些資料論斷,有很多都是直接從大公報上摘抄下來的,即便是崇洋***,那也是工學一脈先崇洋***的。
正常邏輯下,誰能想到有人會主動往自己臉上抹黑的?
但焦順偏偏就這麼做了。
大公報只是大公報,又不能代表他本人的言論。
經歷過後世輿論戰洗禮的焦某人,在公開場合可從來沒有吹捧過洋夷——唯一能在這方面抓住他話柄的,也就是皇帝本人了,可若是皇帝要針對他,還用得著用什麼“崇洋***”的理由?
所以即便新儒反咬一口,他也有把握能置身事外。頲
更何況新儒還未必敢這麼做,畢竟文人對抄襲這種事情,歷來是要比一般人更為排斥的,何況新儒擺明車馬是要壓工讀生們一頭,又怎麼好意思承認自己抄襲了大公報的資料、論斷?
所以在焦順的研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