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著,夜晚別出來。”
“我一天哪兒都沒去。”我問,“你今夜也要去哪嗎?”
“醫館的大夫忙不過來,我得在醫館守著。想想不放心回來一看,果然三師兄不在,師傅傷未好師弟眼睛看不見,只剩師母——”
“沒事。趙戈不是留了幾個人幫忙看院子嗎?”我說。趙戈帶了三個空無幫兄弟,這三位有武功底子的弟兄一直守著我們。
溫濟舟回看院子裡的漢子,道:“他們的身手畢竟沒有師兄好。一旦發生什麼事——”
“會有什麼事呢?”我疑惑。渝州城內人人自危,阿單已說嚴青洛不會追來,什麼人會趁機作亂。
溫濟舟嗓音低沉地述說:“多著呢。趁亂作案,官兵自顧不暇。”
聽了他這話,我背後突起一股惡寒。
嗷嗷嗷一隻烏鴉在我們頭頂盤旋了兩圈歇在了屋簷上。它埋下腦袋整理烏羽,兩爪在瓦礫挪動。幾粒沙石落下,撒了一路人的頭上。路人叫罵:“穢物!”道罷拾起一塊鵝卵石大的石頭朝它砸去。
我看得心一驚,正想出聲阻止。旁走來一人,念道:“阿彌陀佛。施主萬萬不可!”那人這才放下石塊唾罵了兩句離去。我頓鬆口氣,聽著溫濟舟向來者行禮:“小生拜見慧和師太。”
“溫大夫有禮了。”圓圓臉圓圓帽的老尼姑回了禮,朝向我笑道,“慕容夫人。”
我驚奇於兩次的奇遇,勉強地回覆:“師太怎還在渝州逗留?”
“貧尼與眾師兄弟近日來為城內百姓超度,望渝州早日恢復生機。”慧和師太又一聲阿彌陀佛,圓圓的眼珠子端詳著我的臉忽然說,“慕容夫人,上次貧尼的心明師弟對你多有得罪,請別往心裡去。”
“小孩子的事我怎會介意。”我笑笑,“心明方丈也在渝州嗎?”
“心明師弟——”慧和師太頓了一下,道,“他在太普寺。”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墊腳望遠處的山峰,山體巍巍峰頂高聳入雲。夜落黑,山與天融成了一體,僅剩一簇紅火在半山中閃光。那應是太普寺了。
告別了慧和師太與溫濟舟,我只身回屋。有些乏困我便是脫了鞋躺阿單旁邊。天熱,睡得是迷迷糊糊。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直覺地伸手去摸阿單的衣服。眼悄悄挪開一條縫,屋裡的燭火熠熠,照亮了阿單的側臉。可以說,他的這幅表情是我前所未見的。眉角上翹,眼睛冷若冰霜,略有弧度的嘴角嗪的是一抹模糊的笑。暗影落在他眉尖眼尾,宛似一味狐媚。我抓空的手悄然落在了床榻上。
站在師傅面前的趙戈同樣是面無表情,說:“果然是被師傅料中了。我今晚喬裝為書童尾隨龍兄進去一探,普智大師與另兩名和尚染上了疫疾,但是和尚們不敢將普智大師的情況告知韓大人。明日的放生說是為了渝州百姓,不如說是為了這三名高僧。和尚們眼下是束手無策了,而這恰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我讓你叫的人都到了嗎?”慕容單問。
“老六和老八都來了。老五心慈,怕是下不了手,我就沒告訴他。”
“好。按計劃行事。”
趙戈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含頭走了出去。
我的心怦怦跳。阿單束緊了腰帶,回過身看向我。我睜大了眼望著他的臉在我瞳孔裡逐漸放大,然後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我唇角。
“夫人,在這等我回來。”
“你去哪?”我喘息著問。想起了上次兩人被困的經歷,不禁憂心忡忡。
“夫人別擔心。這次不同於上次,很快便能回來。”
我隱忍擔驚受怕執著地追問:“我只想知道你去哪裡。”
“太普寺。”他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我愣驚:“你們去太普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