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用上十幾年、幾十年才能邁進去。
可他一開口,說給便給了,那樣輕鬆。
誘惑很大,但她還是搖頭。
知道他是想補償。可是歡喜一場,兩廂情願,他們誰也不欠誰。
容隱的眸光緊鎖著她,眸色深邃。
最開始時,問她原因,她隨口便玩笑道是看中了他的身家地位。
可到頭來,什麼都不要的也是她。
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留在這裡,已經坐到了晚上十一點。
也算是留下來見了他一面。
又坐了一會兒後,舒清晚站起身,摘下了手上的戒指。
很安靜地將它放在了他們中間的小桌上。
之前戴習慣了,忘了摘。
全程,容隱沒有動作。
下頜骨冷硬,周身情緒很淡。
周遭靜謐得唯有戒指和實木桌子發出的輕微響聲。
算是結束。
戲曲落幕,好友們亦是闃靜一片。
將戒指歸還後,舒清晚垂下眸,安靜地轉身離開。柔軟的裙襬及踝,隨著她的腳步輕輕飄動。
天下無不散筵席。
他會有更
好的未來。
她也是。
虞杳杳看急了,咬唇試圖去拉一下容隱的衣袖,想讓他去追。
可他巋然不動。
虞杳杳被況野伸手拉住。
走出戲院,冷風席捲而至,吹得髮絲紊亂,裙襬翩飛。
她穿得有些單薄。
但舒清晚對冷意毫無反應,站在門口,她抬頭望向遠方燈火輝煌絢爛。
這座繁華的城市,像是一場巨大的夢境。
她在這裡做了一場短暫而又奢侈的夢。
夢裡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
雖然容隱看上去並無太大波動,可是況野看見了他握著扶手的手上,些微用力的指骨。
他闔了下眼。
明明剛到,沒一會兒,也起了身,“先回了。”
身形高大挺括,帶著清晰的冷意,邁步而出。
容隱第一次見她不是在那個雨夜,而是在這裡。
當時戲曲剛開場,他坐在二樓。
她和同學踩著時間,匆匆而至,神態匆忙。她驀然回首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同學,而他低眸,目光下落,徑直收進眼底。
視線停留。
她穿著很合身的旗袍,上面的刺繡微泛光澤。淺淡的布料,但不遮其色,婷婷嫋嫋,銜水般清透一雙眼。
後來雨夜碰見,高矜如容公子,也為她停留了下腳步。
萬事之始,都源於那一念起。-
舒清晚次日走。
鹿苑送她去機場,中途她來一家茶餐廳見一個人。
她昨天點進了那個許久沒有點進的聊天框。上面有各種關心和詢問,她掃過一眼,禮貌性地發了一條訊息,詢問能否見個面。
一般這種身份級別的人很難約,尤其是這麼緊的時間點,對方可能已有既定行程,無法更改。
發出去後,舒清晚在想,如果見不上也沒有辦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太很快答應下來。
——這麼久以來,她終於有了音訊。
她們其實算不上熟識,舒清晚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專門來告這個別。
就當是為了這麼多日的照顧。
而且,她之後不一定會再回北城,她們可能也不會再見面。
覃漪細細凝視著她,總覺得她瘦了些。腸胃生了病,總是折磨人的,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好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