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證據是水壺,那麼水壺有沒有可能不是同一個。這種水壺雖然少見,可也確實不是唯一的。
又或者,水壺是同一個,人不是同一個。我現在還穿著悶油瓶的衣服呢,但不能說我們是同一個人。這個小粽子,可能在死前,拿到了老四的水壺。
小孩,水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個老四在婚宴上給我講的故事。
故事裡是他和另一個孩子結伴,帶著一些“裝備”去找老宅。
故事裡他們都平安返回,但另一個孩子中邪了。現在一想,恐怕老四講的故事,並不完全是真實發生的。
我想到另一個可能,其實另一個孩子,根本沒有平安回去,他遇到了更可怕的事,而且死掉了,現在就在我的面前,死了很多年。
我嘆口氣,接著再次舉起白狗腿,開始去戳乾屍上半身上覆蓋的白絲。上邊有些高,我需要跳起來,但很快整個屍身也都完全暴露在我面前。
屍體儲存的相當完好,三十多年了,卻幾乎沒有腐敗,可能跟覆在其上的那層白絲有關係。
可現在白絲被我破壞了,幾乎就在我把它完全挖出來的瞬間,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它的長相,屍體忽然抖了一下。
我立即退後一步,擔心是要屍變,低聲道:“別激動,叫叔叫哥都行,你也要抱抱?”
小粽子朝我“撲”了過來,我立馬閃開,它趴倒在地上,屍身開始迅速腐敗,但沒有屍變。
我皺起眉頭,心下升起一份同情,太小了,而且怎麼說是認識,至少是聽說過的人。
剛才看到了上半身和臉,我確定不是照片裡的小孩。
屍骨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我剛才看到它肩頭髮白的面板上有一塊很明顯的異色,應該是塊胎記,即使是現在屍體迅速腐敗了,我蹲下來仔細照著,也能看到面板顏色的差別。
照片裡的小孩也光著上身,但我不記得有這麼明顯的胎記。
如果現在老四在場,只要問問他,就能確定這具屍骨究竟是不是那個小孩。
我在屍骨的一旁坐下,用刀把水壺弄下來,拿在手裡掂了掂,這種水壺潘子也有,我也拿來玩過,不會錯,一模一樣的。
水壺的揹帶上都是灰土,我抹了一把,隱約看到有什麼字。我立即打了光仔細看,認出了上邊字,終於舒了口氣。
揹帶上是個名字,寫得歪歪扭扭,小孩子的字型,但是一筆一畫,很清晰,是老四的大名。
如果這具屍骨和我看到的照片上的小孩,不是同一個人,照片上的是老四,而這個揹著老四的水壺,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具屍骨就是老四小時候的那個玩伴。
可這個孩子怎麼會死在這裡,老四這一趟的目的又是什麼。
人都是目的性的生物,從老四突然出現在老宅,非要跟我們下鬥開始,我就知道他抱著自己的目的。但當時情況危急,留下他怕他被人影滅口,而且我那時懷疑他頂多就是為了明器,這不算什麼,就沒有計較。直到後來他突然拿出槍,我就知道這小子是早就計劃好的,他倒是學會了悶油瓶的辦法,跟著人下鬥,然後活動自己的事。
但我也能看出,事情也漸漸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對人影對張家表現出的那種恐懼和茫然,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有自己的目的,但是顯然沒想到這座墓跟我們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現在我看到這具屍骨,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猜,老四也許是為了這具屍骨才下來的。
為了給小時候的玩伴收屍?那大可以跟我們說明白,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看著屍骨,轉念一想,肯定不是收屍這麼簡單。死的時候還是個小孩,要收屍,家裡的長輩肯定在幾十年前就來收了。
除非,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