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左顧右盼，她還是第一次來到張子凡生活的地方，顯得有些好奇。

臨到房門之外，張子凡停下了腳步，舉起的手掌幾經揚起，卻是沒有勇氣拍下。

“怎麼了？”藍翎問道：“你不是特別想見到孃親嗎，如今已經來了，怎麼不叫門？”

聞言，張子凡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摸了摸那已經花白的頭髮，最終搖了搖頭道：“如今我已經變成這個模樣，孃親還能認出來嗎，即使被她認出來，心中肯定少不了許多憂愁，難免牽腸掛肚，我不想讓她再為我擔心了。”

“那你想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留著遺憾的離開？”

“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能夠看孃親一眼，我也就安心了，不用再驚擾她了。”張子凡微微嘆了口氣，伸手一揮，那本來緊閉的房門在此時悄無聲息的開啟了。

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直接踏步走了進去，藍翎緊隨而入。

房間中有些黑暗，景物模糊，但這卻是絲毫不會為兩人帶來什麼障礙，真元運轉，漆黑的雙眸中閃出一道亮光，裡面的一切皆是盡收眼底，如同在白晝中一樣。

再次見到自己的孃親，讓他心中有些發酸，比起以往，巧蘭鬢角邊的白髮更多了，像是蒼老的十幾歲。

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一條條深深的印刻其中，充滿了歲月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

瞧著如今孃親的模樣，張子凡心中很不好受，他多麼想陪在巧蘭身邊盡一盡孝道，像別的孩子一樣，等長大了娶一房媳婦，兩人一起照顧爹孃，等自己有了孩子，一家幾口就可以在一起安享天倫之樂，這樣過一輩子平凡的生活，真的那樣，他也就知足了。

但是很可惜，這一切註定是他的美好想象而已，自己沒有多少時日，如今想真正的叫一聲娘都辦不到，只能偷偷的在一旁觀望。

“子凡，子凡，我的孩子……”

處在夢中，巧蘭依舊是呼喚著張子凡的名字，像是囈語：“你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不回來看孃親一眼。”

“最近紫衣倒是孤身一人經常前來，卻是沒有見到你的蹤影，每逢我問的時候，她說你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那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會如此之久。”

“紫衣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差了，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狀況，是不是和你的離開有關？”

巧蘭的一席話，讓的張子凡很受震動，沒想到自從離開萬毒門之後，紫衣真的信守了承諾，幫助照顧自己的孃親。

想起他們父女對自己做的一切，要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對待他們，究竟是該感激還是該恨。

“震凌也離開了，在那個雷雨夜，說是要去向什麼人贖罪，披著那件血衣離開了村子，去了九皇山，至今沒有迴歸，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似乎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巧蘭臉上逐漸露出了痛苦之色，這是對失去親人的痛苦，如今，整個家中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了。

聞言，張子凡神色一動，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和林修兩人從九皇山回來，曾經昏迷了一段時間，轉醒之後，家中已經少了父親的身影，他曾經問過巧蘭，父親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當時，巧蘭一直找藉口推辭，沒想到竟然去了九皇山，這可是村中之人敬畏至極的聖山，父親去那裡做什麼，究竟要向什麼人贖罪。

他心中有些好奇，覺得九皇山存在詭異，不像是一座平凡的山嶽那麼簡單，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此時，他多麼想要把孃親喚醒，兩人一起說說家常，但是他知道，這一切根本不可能，若是被巧蘭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不知道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