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奇怪的?總比你一直坐在床上好吧?“葉姿不樂意了,“我絞盡腦汁畫出了圖,每一個部件的大小都寫得清清楚楚呢!”
“給我看看。”他忽然道。
“什麼?”葉姿感覺他說話總是有一截沒一截的,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圖紙交給工匠了啊,你看了有什麼用?”
鳳羽睨了她一眼:“你不是說過自己畫技高超麼?”
“……原來是想驗證一下?”她蹲了下來,胳膊撐在扶手上,“那你看這個輪椅,不就知道了嗎?當然工匠也做的精緻。”
他垂下眼睫看看她:“我要去後園。”
“後園?”她又是摸不著頭腦,“你說話怎麼總是跳躍性十足?忽東忽西,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那是你太愚鈍了。”鳳羽說罷,推著輪子往後移了一移。她身子一晃,急忙站起。“莫不是又要去看那匹馬?”
“嗯。”他簡單應了一聲,想要調轉方向出房間,但畢竟才接觸這代步工具,且左臂傷勢未愈,僅靠右手很是不便。葉姿皺著眉,一把拉過椅背,幫他轉過了方向。
“不會請人幫忙嗎?”她責備道。
鳳羽盯了她一眼,道:“我左手沒有力氣,還使不來這東西。”
“所以叫你多開口,又不是沒有僕人,以後你發話他們就會來……”
葉姿還沒有說完,卻被他打斷了。“我不想叫他們。”
她皺皺眉,敲了敲他的肩膀:“你難道想把我當僕人使喚?”
“我可沒有這樣想。”他難得想要笑一笑,可淺淡笑意才浮上唇角,卻又好似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回復了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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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了輪椅可以讓鳳羽的活動範圍變得大一些,但因宅院中門檻臺階眾多,單單把他帶出北院就又花費了一些人力。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即便後來葉姿推著他去了後園,一路上他還是沉默無語。
茅棚下,那匹瘦弱的白馬依舊孤零零站在角落。儘管面前放了上好的糧草,卻吸引不了它的注意。聽到他們到來的聲音,玉驄遲緩地抬頭望著外面。
葉姿見它可憐,想上前撿起糧草餵給它吃,卻被鳳羽阻止了。“它若是能吃得下,早就吃了。”
“你不是心疼它嗎?為什麼面對著面還這樣冷漠?”葉姿攥著乾草,意興闌珊。
“你怎麼知道我冷漠?”他這樣說著,臉上還是全無表情。
她嗤笑一聲,用草尖撩了撩他:“像冰山一樣,半點笑容也沒有,還說不冷漠?”
鳳羽偏過臉避開草尖的撩撥,道:“為何都要表露在臉上?”
“不表現出來,別人怎會知道你的心思?”她轉過身,走到茅棚簷下,“就像你明明關心玉驄,卻還跟我說餵食也沒用,不瞭解的人還以為你不在意它的死活呢。”
“這樣活著,不也是受罪?”他反詰,“難道一定要強求它活下去,才算真的在意它?”
葉姿瞥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應該是受過許多苦難才會如此消極,但心裡終究還是不舒服。索性沒有理睬他,顧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將乾草遞到玉驄面前。
“不要接近它!”鳳羽在背後喊道。
“怎麼了?”葉姿回過身,卻在此時,那馬兒嘶鳴聲起,竟朝她撞了過來。葉姿正想閃躲,只覺手臂一緊,被他猛地拽向後方。她趔趄著站立不穩,頓時跌坐下去,竟正坐在鳳羽的腿上。
葉姿心頭一亂,如彈簧般跳起來,尷尬地退到旁邊,道:“對不起!”
他胸口微微起伏,推著輪椅側轉向她,慍怒道:“叫你不要過去,你當是耳旁風嗎?”
“我已經很小心了……”她頹喪地將手中乾草扔在地上,回頭見那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