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頗為無奈,解下斗篷墊在臉頰邊,倚在角落閉目養神。
鳳羽看她臉色不好,不由道:“以後再不去借住別人家中了。”
“那又不能住驛站,難道每天露宿?”
“不是還可以找客棧嗎?只是要趕早進城,否則只能在野外過夜。”
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原來外出這樣不便。他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帶著幾分譏諷道:“你要是獨自出京,更不知會淪落成何樣。”
葉姿朝他白了一眼:“我自己也帶著錢的。”
“有錢又能如何?荒郊野外,你連個避風之處都沒有,豈不是與乞丐無異?”
葉姿本來就睏乏,加之見他又開始嘲諷,便沒給他好臉色。“怎麼老是針對我?昨晚說過的話,難道已經忘記了?”
“什麼?”
她氣極反笑:“果然健忘!之前還說再也不講我不想聽的話。”
鳳羽怔了一怔,過了片刻才道:“那我怎麼知曉你到底不愛聽哪些話?”
“凡是說我不好的,我都不愛聽。”她見他近日來似乎溫和了許多,便肆意起來。
他看了看她,眼神有點奇怪,但沒有說話。
葉姿皺起眉:“幹什麼那樣看我?”
“沒什麼。”鳳羽轉過了臉,又是原先的那種淡漠神色。她睏意起來,不想多話,便也沒在意他的表情,兀自靠著車壁昏昏欲睡。
車行迤邐,近處古樹虯曲,遠處平沙茫茫。鳳羽與葉姿相對而坐,一個望著窗外出神,一個倚在角落小憩,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因有了前車之鑑的緣故,這一天他們沒有錯失進城的機會,下午便抵達了一個小鎮。
呼爾淳經過打聽,找到了可以落腳的客棧。此地人煙不盛,客棧內陳設簡陋,但也好過在外借宿。葉姿等鳳羽被送上樓之後,便關上房門獨自休息。
因昨夜未睡好,她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樓下聲音漸起,睜開眼一看,屋中光線昏暗,竟已是日暮時分了。
她開了房門,來到鳳羽所住的對面門口,輕輕敲了敲。過了片刻,才聽到他道:“進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半扇。葉姿探著身子朝裡道:“你都不問問是誰,就隨便讓人進來?”
他坐在床上,轉過身望了一眼,淡淡道:“我知道是你。”
“哦,為什麼?”她倒揹著雙手,慢慢踱到近前。
“我自己知道就行,你不必瞭解。”鳳羽不經塵煙地說了一句,抬眸間眼睫幽然,如撲簌簌的寒鴉,又迅疾落了下去。
她不樂意似的轉了轉身,倚在床前:“呼爾淳呢?我還準備讓他帶你下去吃飯。”
“他出去了。”
“那我可背不動你,我手臂還疼著……”
“沒說要下去。”他頓了頓,又道,“下面人多,你叫夥計送上來即可。”
“……好吧,那你想吃什麼?”
“隨便。”
她皺了皺眉:“凳子要吃嗎?”
鳳羽愕然,葉姿攤手:“你不知道說隨便是最難弄的嗎?”
“……那你愛吃什麼就給我拿什麼吧。”他悶悶道。
“端上來了要吃掉啊。”葉姿說罷,飛快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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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找夥計的時候,正看到其他客人桌上的飲食,多是乾硬的饃饃與風乾的牛肉,再佐以刺鼻的烈酒。葉姿想了想,轉身去了廚房。
忙碌了許久後,她提著食盒上了樓,正巧看到呼爾淳從鳳羽房中出來。
“郡……小姐,公子正叫我找您去。”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