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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都沒有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心口那曾經流血不止的傷口,如今不但已痊癒,甚至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翌日一早,季竮立刻更改行程,提早回臺灣。

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季竮不但沒睡,反而神采奕奕的整理著資料。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在他嚴密的監督之下,泱泱一定會在明年的展覽中大放異彩。

飛機終於抵達桃園機場。

一下機,季竮健步如飛的跳上計程車,往泱泱的住處駛去。

“怎麼是你?”他驚愕的看著出來應門的房東太太。“泱……請問璩小姐在嗎?”

房東太太拉開門栓,一臉不悅的說:“她走了。”

“走了?”

季竮拉開門,側身擠進屋子。才踏進大門,就被異常刺眼的光亮弄得睜不開眼。望著空無一物的房子,他不知所措的問: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付了三個月的房租,為什麼還叫她搬家?”

“是她自己要走的。”房東太太一臉的委屈,心有餘悸的拍著胸脯說:“她知道我收你的錢,氣得把我大罵一頓。要不是我兒子在,她可能還會打我呢。”

“對不起,那──”

“她叫我把多餘的錢退還給她,當天晚上就搬走了。她沒有留下聯絡的方式,不過倒留了一樣東西要我交給你。你等我一下。”

季竮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等著房東太太回來。

他恍恍然在空屋裡走來走去,一想到泱泱用那輛破車載著所有家當連夜逃離的情景,不覺一陣心疼。

“季先生。”房東太太將一箇舊牛皮紙袋交給他。“你慢慢看,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門。”

房東太太踩著拖鞋離開,碰的一聲關上門。

季竮走到窗前,先摸了摸沉甸甸的信封,感覺到那厚度時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底,心底僅存的期待在撕開信封口時瞬間消失。

他把信封倒過來,一疊鈔票和一張滿是摺痕的支票直接落入掌心。

天哪!她竟然什麼都沒拿。

季竮大叫一聲,無處發洩的氣憤充塞胸口,讓他只能用力捏皺信封。

“活該,真是自作自受。”經過幾分鐘的冷靜,他抬頭看見玻璃窗上的自己,一手抓著錢,一手抓著紙袋,模樣既狼狽又可笑。隨即,他把紙袋扔到牆角,將錢和支票往口袋一塞,拖著行李頹然離開。

“咦!”煦晴頭戴粉紅格子布的圓邊草帽、手裡拿著剛從花園剪下的瑪格麗特,站在門口說:“二哥,今天怎麼沒上班?”

“嗯,我不舒服,今天請假。”季竮攤在軟軟的沙發椅墊裡回答。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我只要腦袋放空一天就好了。”

煦晴點點頭,將花插進傭人準備好的瓶子裡,放到靠窗的一張矮桌上。

“煦晴,”季竮靜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突然間:“你快樂嗎?”

她毫不遲疑的點頭,對著美麗的白色花朵笑。“我不但快樂,而且幸福。”

季竮點點頭,心底湧現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的確,季碔和煦晴是如何經歷生死交關才尋覓到如今的幸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羨慕,卻不怨,因為自己就是少了季碔為愛不顧一切的傻勁;異常冷靜的他,可以精確分析出明天的股市走勢,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為了所愛勇敢與死神搏鬥。那麼,孤老一生,似乎就是他的晚年寫照了。

想到這裡……季竮不自覺的又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不對勁耶。”煦晴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一雙大眼骨碌碌的轉,清透得彷彿可以看穿所有秘密。“你在瑞士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