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陳苗苗立刻做出選擇,能幫理清這場感情的人,只有他自己。
“你試過告訴他你的想法嗎?”巫承赫問陳苗苗,“從我結婚到現在都兩年了,你從沒嘗試過試探他的心意嗎?”
“我不知道。”說起這個陳苗苗更加苦惱,將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像只被暴風雨打蔫的麻雀,整個人都逸散出一種溼漉漉的沮喪的氣場,“我有時候覺得他也有點喜歡我,可是每當我鼓起勇氣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又覺得他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只是把我當好朋友而已。他對我比對其他朋友都要好一點,肯對我講他心裡那些不磊落的小心思,同學間的小齟齬啦,小妒忌啦,有時候還跟我講他的獰貓,說那傢伙是個吃貨,總逼迫他吃超出體能範圍的食物……”
陳苗苗說著說著,嘴角露出單純的微笑,但很快又垮下臉來:“有一陣快期末考試的時候,他特別粘我,隔一兩天就來醫學院找我,在我宿舍裡溫書。那段時候我可快樂了,覺得他對我越來越不一樣,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試一試……”說到這裡他停住了,頓了好一會,才說:“考藥理學之前的那個晚上,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複習,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送我回宿舍,我們在中庭的大樹下道別,我鼓起所有的勇氣對他說,馬洛,明天就考藥理學了,如果我考了全班第一,你就把你的初吻當禮物送給我吧。”
巫承赫眉梢一抖,下意識問:“他怎麼說?”
“……他當時什麼都沒說,他看了我半天,忽然笑了,揉著我的頭髮說,‘不存在的東西可沒法送,我這麼完美的男人,怎麼可能把初吻這種東西留在十八歲以後’。”陳苗苗有點悽慘地笑了笑,嘆氣,“唉,我當時挖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踢了他兩腳,開玩笑罵他對我沒有真感情,連初吻都捨不得送,然後把他趕走了。”
巫承赫沉默,心裡替他難受。陳苗苗臉上的表情暗淡下去,低聲道:“第二天考試,我本來能答一百的,提交試卷的時候卻鬼使神差改掉了好幾道題,最終只得了九十二……你知道嗎學長,我不敢得第一,我怕我以後在他面前太難堪。”
巫承赫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陳苗苗抱著靠枕窩在沙發角落裡,心事重重地道:“我真羨慕你和King神,要是我是嚮導就好了,根本不用糾結啊試探啊什麼的,只要衝他散發點資訊素,就能讓他愛上我……人類的感情太複雜了,猜來猜去的,真是可悲。”
“別說傻話。”巫承赫拍拍他的腦袋,“你要是嚮導哪裡能像現在這樣自在。”
“你還不是很自在?”陳苗苗瞪他。巫承赫嘆氣:“自在?好吧,比起在通古斯的時候是自在些,可是我犧牲掉的東西呢?你都看見了嗎?”
陳苗苗語塞,確實,要不是因為嚮導的身份,巫承赫不會這麼年輕就結婚,生孩子,跟著金軒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他當初在醫學院成績那麼好,又是院長的得意門生,假以時日,說不定會超越沐的成就,登上阿斯頓大學校友錄……
“算啦,為了King神這點犧牲算什麼啦。”陳苗苗又憊懶起來,用腳踹了踹他大腿,“你不願意放著我來。”
“一邊去!”巫承赫推開他的腳,正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這次揹著家裡人跑到這裡來,是打算再努力一把?”
“我也不知道啦。”陳苗苗說到這個又鑽進了他的蝸牛殼,“反正在哪裡都是實習,來都來了,就待著唄,嗯嗯,說不定我哪天想不開又去表白了呢,要是他跟我友盡,我起碼還有學長你這個安慰獎。”
“滾開,誰要當你的安慰獎!”巫承赫知道他這麼說有幾分自嘲的意思,想起從前的事心裡肯定是不好受,便故意惡聲惡氣罵他,“說不定你過兩天就移情別戀了呢,‘月槎’艦隊別的沒有,帥哥多得是,個個都比馬洛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