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吵吵鬧鬧幾日,紫禁城裡始終沒有回應,這讓南直隸一系官員莫名的心慌。 “劉大人,這幾日不對勁啊,皇上和太皇太后那邊半點口風都沒有?” 御史蕭大亨擔憂的問道。 “是啊,擱往日,咱們這位爺可不是這個性子,就拿國子監的事,這位爺可是辦的雷厲風行。”御史中丞王崇古喝了口酒嘆息一聲道。 劉宇看著兩人,拿起筷子,插進了一碗銀耳湯裡。 “有定海神針在,你我也是白費力氣。”劉宇看幾人不明白,說道。 “那就這樣算了?咱們的家族可都…”王崇古急道。 “事到如今,人財權都在人家手裡,保命吧。”劉宇扔了筷子,拍拍手就要起身。 一直沒說話的戶部左侍郎餘子俊這時一拍桌子,“保命?根都斷了,劉大人這是要舍藤保瓜?只怕你這瓜什麼時候被人開瓢了都不知道。” “餘大人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要硬剛到底?咱們一沒權,二沒兵,拿什麼鬥。”劉宇有些惱怒。 “裡面沒有,外面可不好說。”餘子俊指了指西北方,猙獰的笑道。 “你是說…不可,我等怎麼說也是大明臣子,這等事萬不可做,一旦事發,你我將遺臭萬年的啊。”王崇古急切的說道。 “哼,事到如今,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難道你們還沒看清楚,小皇帝和老太太對我們這些世家大族早就看不順眼,這次他們搞的所謂掃黑除惡專項行動,明面上是講什麼淨化社會空氣,還老百姓幸福生活,可實際上呢,不僅地痞流氓無賴抓了,連咱們這些世家大族也不放過,這是什麼?這是要徹底斷了我們的根,徹底讓我們失去根基,到時候,你,我,還有其它江南官員,還不是想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餘子俊說的沒錯,朱祁鎮的目的就在於此。 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朱祁鎮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文官集團還沒有成勢的時候動手,趁你軟要你命。 文官集團為什麼能夠在大明朝屹立不倒,還不就是大明朝所依仗的江南財稅重地一直掌握在他們手中,朝廷後期甚至連稅都收不上來,崇禎窮的都快當褲子了,到最後也沒敢動他們。 這些世家大族掌握了大明的經濟命脈,想怎麼拿捏朝廷就怎麼拿捏,高興了,給你仨瓜倆棗,不高興了,你一分錢的稅也別想收上去。沒錢,皇帝老子也沒招,到最後還不是和他們妥協。沒看萬曆,嘉慶,崇禎都差點和這些人鬥成自閉了嗎。 這些江南一系的官員,只不過是他們在朝堂上的代言人罷了。有了話語權,才有爭取利益的渠道,他們很清楚這些,所以不遺餘力的建私家書院,供養自家族人讀書考取功名,這些人一旦考取功名後,考慮的自然是自家的利益,如此一代一代,他們就像寄生藤蔓一樣,最終將大明這棵參天大樹纏繞至死。 餘子俊猛喝一口酒,喘著粗氣道,“事到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拼了!” “我給那邊去信,讓他們起兵,只要大軍叩關,朝廷的注意力必竟轉移,朝廷要用兵,就得要錢,到時候你們在給南邊去信…嘿嘿,到那時我們在朝上如此這般……” 幾人眼前一亮,連連稱讚此計甚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散去。只是他們不知,暗影裡,幾個乞丐模樣的人悄然跟了上去。 入夜,紫禁城,乾清宮。 “皇爺,侯公公回來了。” “哦?”朱祁鎮站起身,剛走出書房,就見侯寶一個跪滑,“皇爺,奴婢回來了。” “皇爺,一月不見,奴婢無時無刻不念著您,想著您,奴婢不在身邊,您都清減了。”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朱祁鎮有些動容,侯寶走了一個月,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原本白白胖胖的的臉,現在黑了瘦了不少。 “起來說話,來人,給侯寶上一熱茶。”朱祁鎮柔和的說道。 侯寶又是感動的稀里嘩啦。 一杯茶進肚,侯寶順了順氣,垂首站著等著皇帝問話。 “山西那邊的事搞清楚了?”朱祁鎮站在窗前問道。 “皇爺,這是奴婢和李將軍調查的結果,請皇爺御覽。” “朕就不看了,你說說吧。” “是。” …… 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