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起床,拿上手機輕手輕腳地出了門,站在走廊上給江岳陽打電話。
江岳陽六點多就站在操場上組織學生們做早操,看見是顧小影的電話急忙接起來問:“怎麼樣了?”
“睡著了,”顧小影嘆口氣,“她倒是暫時平靜下來了,我快要崩潰了。江老師,如果我去醫院看心理醫生,系裡給不給報銷?”
“你看心理醫生?”江岳陽心情放鬆後才有勇氣開玩笑,“顧小影你開玩笑的吧?你要是去看心理醫生,只要絮叨兩個小時,我估計心理醫生就能患上心理疾病。”
“真不厚道,”顧小影撇嘴,“說正經事,我剛才想了想,你說咱們當老師的可不可以利用自己的人力資源,幫學生們找找就業的門路?再怎麼說,咱們也比他們認識的人多。”
“你以為我沒想過?”江岳陽嘆息,“可是每年僅咱系裡就幾百個畢業生,幫得了一個幫不了全體,你幫誰不幫誰?”
“總比一點都不操心強啊,”顧小影嘆口氣,“我記得以前我們經常開玩笑說藝術學院絕對不會有學生想要自殺,因為藝術學院的學生都‘膽大心細臉皮厚’。現在看來這句話已經過時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每年都會有一個甚至一批宋錦西。”
“你想怎麼辦?”江岳陽沉默一下,反問。
“我們班有人在電視臺和廣播電臺工作,我跟他們聯絡,看能不能找點實習崗位,反正現在文化單位都沒有終身制了,能籤幾年合同也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行,”江岳陽點頭,“我也找別的老師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江老師,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顧小影苦悶地抱怨。
“這個問題怕不是你我所能解決的,”江岳陽嘆息,“先把眼前的事情了結了再說吧。”
顧小影也嘆口氣,不說話了。
或許也真是顧小影運氣好——電話剛打到許莘那裡,就有好訊息來到。
“我們社正準備找一個宣傳助理、兩個編輯助理,”許莘笑眯眯的,“要文字功底好一些的、仔細一點的學生,報酬比較少,計件付酬,但是如果做好了,有希望籤三年期的合同。合同期內如果表現優異,還可以續簽或是轉正式編輯,在底薪基礎上拿提成。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出版社都轉企業了,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
“我愛死你了,親愛的,”顧小影熱淚盈眶,“我請你吃飯。”
“那倒不用,能做到什麼份上還是要看他們自己。我說你還是快點回家吧,夜不歸宿還拒接電話,不知道管大哥會怎麼收拾你?”許莘幸災樂禍。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小影這才想起這件事,不自覺地吸口氣。
回到教師公寓,顧小影先把可以去出版社實習的好訊息告訴了宋錦西,然後在宋錦西感動得無以復加的淚水中幫她換了衣服——衣服是顧小影的,不過兩人身材差不多,宋錦西穿上去居然也有了幾分成熟點的神氣。
隨後兩人乘坐早晨的公交車趕往市區,一路把宋錦西帶到了許莘單位樓下。直到看見宋錦西帶著滿臉的激動與喜悅隨許莘進了電梯,顧小影才終於長吁一口氣,轉身往自己家走。
也是到這時,一整天的緊張、疲憊、睏倦一起襲來,顧小影幾乎一邊走,一邊都快要睡著了。
好不容易爬回省委宿舍時已經是早晨八點半,顧小影的眼睛已經快要全部合上了,可是還沒等她抬手敲門,門已經自動從裡面開啟了。
顧小影一抬頭,見是管桐,下意識地就往他身上倒,嘴裡嘟囔:“困死我了,老公,讓我靠一會兒……”
管桐皺眉:“顧小影,你一晚上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我打電話你還拒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為人妻的自覺性?”
“我